他教村中的小孩念書識字,是要錢的,還有學生從家中帶來的幹貨以及其他東西,可以是幾個小瓜,可以是三五顆土豆,一塊布,半條臘肉……
“這回你可是徹徹底底的被別人占了便宜了,哈哈……”她的笑容,無比開心。
淒豔絕美。
“不僅女人被別人睡了,還得好臉色去給他上課,偷來的東西全被他拿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什麼東西都比不過命,我會要他的命!”
“那多謝你成全了……”她緩緩的趴在床上,氣若遊絲。
“呼……”他長舒一口氣,原本一直挺高,戰鼓一般的的胸膛瞬間癟了下去。
“氣到你了?那對不起啊,我很開心……”她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見了,但是在空空玄的耳朵中,那遊蚊清鳴一般的聲音像是炸雷。
“嘶……”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再次挺高,回複了戰鼓一樣的氣勢。
“沒有!”他說。
“金錢是世界上唯一值得我去為之奮鬥,為之戰鬥,為之犧牲的東西,因為它是唯一永恒的東西,而不是你!也不是任何事!任何人!任何物!”
“我做任何事不過是為了有所回報,我總要得到報酬。”
“你的報酬我得到了,你從一個少女一直被我幹成了女人,最後要你命的還是我,王路常呢?我總會得到他的報酬的,而最後,我也會要他的命!”
“你知道我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報酬麼?你知道樓蘭寶藏麼?你知道武夫扶搖子麼?你知道王子昂麼?你知道我想從他們身上得到的報酬,便是整個天下,也想要麼?”
“即使永生永世生生世世無盡輪回依舊讓我撒謊,去偷,去騙,去殺人,皇天在上,我再也不要挨餓了!”
“你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讓,去追求一些根本不會讓你幸福的東西……”他的身影依舊殘留些許在她心中的罷,否則就不會再開口。
他根本就沒聽進去她對他的最後一句話。
“原本等到我大事一成,……如果你不違背我,你要什麼我就能給你什麼,你要什麼都可以。你嫌我將你關在這裏,無人可以傾訴、交流是麼?隻要你裝得很有錢的樣子,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就會跟你套近乎。更何況等到那時候,我們的有錢不是裝出來的呢?”
“有錢很有意思,尤其是別人看著我們很有錢!”
……
他還想再說下去,但是她已經充耳不聞,慵散的趴在床上,神遊萬裏。在她的意識徹底從這件房子、這個男人身上剝離時,她覺得他已經不僅僅是瘋了。
她在投向一個滿是光明的懷抱。
她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身影。
她跟腦海裏的那個身影****,纏綿,因此忘記了一切的痛楚。
她仍舊開始麵紅,仍舊呼吸急促,仍舊皮膚潮紅,仍舊起了雞皮疙瘩……
站在他床前,持著一根烏黑長棍的男人,看出了她的變化,於是眉毛一挑再挑,終於,當他的眉毛不挑動,而他持棍的手背上一根青筋詭異的抖動了一下。
房間裏響起一聲清脆的響聲,就像敲核桃,就像掰黃瓜,就像劈石頭,就像瓦片裂,就像……玉碎。
……
遠在數十裏外的王路常,瞬間變捂著胸口蹲了下來。
他目眥盡裂,心痛到無以複加。
他揮舞著手中的藥草,狂奔向卜空村……
……
持棍的男人等到那一聲似乎久久不曾消失在耳際的脆響終於消失,才掏了陶耳朵,緩步走出門。
他向著全村最好的一間宅院走去,那裏了無生息,但是他知道,有一隻大烏龜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