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常與他很熟了,知曉一些常人不可能知曉的事情。
走進門,有腐肉的臭味。
憋著氣,走進內間,聽到床嘎吱嘎吱的響。
知道那滿身狐臭的家夥在幹什麼——打手銃,做那一挼一挼複一挼,渾身騷軟骨頭迷醉的齷齪事。
決定嚇他個不-舉,猛地跳進去,大吼一聲。
根本沒有反應,人家自己玩自己的。
王路常傻眼了,一陣惡寒:“見叔,咱熟歸熟,可不能這樣吧……”
“早知道是你小子了,帶酒了沒有?”不是大漢該有的粗獷聲音,卻很清脆。
“沒有!”
“沒有你來作甚?挖到竹鼠不會弄?沒有酒的話吃竹鼠也不得勁兒啊……”被王路常稱作見叔的大漢仍舊自顧自的閉著眼睛享受,身上的被子高低起伏。
“不是,明兒要出去,想借你菜刀用一用,順便再看你切次豆腐絲兒,今兒的下酒菜就這個……”
大漢:“嘶!啊啊啊……”
被子下的手動個不停。
倒吸一口涼氣:“你先出去……”
王路常腦門直跳,太惡心了,趕緊退到外間。
外間有窗,窗下就是肉攤子,有案桌,桌上就插著那把他要借用的大菜刀。
跟尋常菜刀沒什麼兩樣,隻是多了一些水波一般的紋路。
王路常曾經拿過,很重。
家裏也有很重的東西,那是那套霸道的盔甲——捯仙,平遠村的信仰,裝在楠木箱子裏,就放在張老漢的床底下,像是古代武將常穿的,因為上麵刀劈斧削,很多痕跡。
當然也有許多新痕跡,是師父用抉微割出來的,王路常很想穿著威武一番,隻不過穿不動。
……
“見叔”撓著褲-襠從裏間走出來,滿眼的迷醉色彩,隨著他的走動,屋內陣陣飄“香”,王路常趕緊打開了窗子。
肉鋪子臨街,開窗,光芒直射進來。
“豆腐呢?”見叔一手揉揉眼睛,一手才從褲襠裏掏出來,便放到了鼻子下邊用力的嗅了一嗅,緊接著“嘀嗒”一聲響,大拇指的指甲插在中指指甲縫裏,將那灌滿整個指甲縫的烏黑體垢彈射出去,射向王路常。
王路常閃身躲避。一直不曾在“見叔”家裏吃過東西,因為吃不下。
將提著的兩塊豆腐放在案板上,見叔伸手就去提菜刀。
“等等!”王路常義正言辭的拒絕:“見叔,你先洗手……”
……
見叔切豆腐是很有美感的,這是藝術。
手臂的動作不快,但是緩慢而堅定,手腕的動作卻快到令人看不清楚。
王路常要學的就是這個,隻是一想到剛才那奇異的手腕做了什麼,就感覺有點怪。
見叔下刀極快,但刀刃剛一觸案板便會收回,精確到一種令人震駭的地步,而切出來的豆腐絲兒都像是用工具量過的一樣粗細,不差分毫,晶瑩一片碼在案板之上,十分美麗。
吃的自然不是豆腐絲兒。
“夠啦,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吧,看緣分和天賦!更多的,不可能……”見叔已經在將豆腐切成小塊。
“夠啦夠啦,嘿嘿!”王路常很高興,其實見叔的手法早已掌握,今日隻是來複習的。
“那還不去買酒?臭小子,老子的武功是白學的啊?”
“得嘞!”一蹦一跳出門買酒去。
今日要拿到最佳狀態,因為今晚有大事兒,賺錢的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