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舒邀請我進去坐坐,我一番推辭後,匆匆離開了這裏。
可能是因為對柳小舒的見死不救,或者是強硬的將柳小舒推入到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總之我對柳小舒的姑姑沒有好感,連帶著對她的行事作風我都看不慣。而且這個女人出乎意料的難纏,隻是一句話,差點兒成了我心中的魔障,這讓我覺得可怕。我不想在這裏久待,就是因為柳小舒的姑姑不久後就會回來,我不想再麵對她,也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我怕不知不覺中被她一句話引導,真的成為我一輩子解不開的魔障,貽害一生。
我畢竟隻有十五歲,她走過的路,吃過飯,見識過的人,經曆過的事,比我多太多。她的心理比我成熟,閱曆比我豐富,在心理和語言上我完全不是對手,我隻能夾著尾巴倉惶逃跑。
匆匆離開之際,我朝著城外看去,衝天的煞氣還在,像是龍卷風一樣旋轉,天上有股陰氣在彙聚。可就是這樣衝天的煞氣與陰氣在交彙,老林和柳小舒的姑姑都像是沒有看到,沒有感受到一樣。這煞氣與陰氣交融期間,我和他們兩個人接觸,無論是老林還是柳小舒的姑姑,都隻字不提。
隻是這麼磅礴的煞氣與陰氣彙聚,作為老牌的守夜人,兩人不可能看不到的,也不可能感受不到的。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去查探,甚至都沒有去注意,這就讓我覺得不同尋常。
我覺得要回去問問老林了。
回到家裏,老林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那副怡然自得的神情,讓我都懷疑是不是我自己的感知出現了問題。難道城外那磅礴交彙的煞氣與陰氣,他真的看不到,感受不到?
“老林,我問你件事。”我走到老林躺的沙發前說道。
“什麼事情?”老林有些不耐煩,似乎是我影響到他看電視的興致了。
“城外陰煞之氣交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我問道。
“正午時分,陰煞開始交彙,越來越盛,多半是什麼凶煞的東西要出世了。前些時日鎮魂之地出事,我看城外陰煞之氣不同尋常,多半是從鎮魂之地出來的東西。”老林說道,卻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想想也是,他早已經把守夜人的職位傳給了我,而且天諭又召他一個月內去鎮魂之地。鎮魂之地是陰靈所在之地,去這裏就要舍棄生命,這意味著天諭要他先去死,他心裏理應對天諭不滿的。而且現在他的實力大損,就算是有心恐怕也無力去降服擁有這等陰煞之氣的東西。
“這等妖孽之物現於時間,我該怎麼做?”我問道。
“這些不需要你擔心,我已經幫你看過了,看其陰煞交彙的程度,下星期白天正午,那東西才能衝破陰陽兩界的束縛。白天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歸他們守日人來搞定。他們守日人降伏不了,也不是屬於你守夜人的職責所在。惹出再大的禍患,天諭也罰不了你。”老林說道。
“如果守日人真的沒法降服它,惹出大禍,天諭不罰我,難道我就事不關己,置之不管了。這已經不是職責,而是責任了。”我看著老林憤然說道。
“守夜人的責任不就是職責,有不同嗎?”老林問道。
“不同。”我說道。
“少年人果然血氣方剛,容易熱血衝頭。看那陰煞氣交彙的如此之濃鬱,已是我生平僅見。這樣的東西現世,就算是在我實力最強,狀態最佳的時候,也隻能避著走,碰見了隻有逃命的份兒。現在的你,差太遠了,完全不是一個級數的。你要是聰明點兒的話,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感覺不到,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等那東西衝破陰陽束縛來到世間的時候,守日人去送死,你就看著他們去送死。若是那東西繼續進城禍害,你就逃跑吧,有多遠跑多遠。”老林對著我說道,他說話的樣子,讓我心底發寒。
想起柳小舒姑姑也對此事漠不關心,好像完全沒看到,一點兒不憂心的樣子,我才終於懂了。她不是看不到,感受不到,而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與那東西交手,一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現在處境最糟糕,應該擔心害怕是那些守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