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我是什麼命格?”李旗霖突然想起韓程的話,他問道:“我昨晚見到一個怪人,他說我活不過三十,師傅你說這人是不是在說胡話?”
玄清道長眼皮一跳,麵上浮出一絲不忍,他沉吟半刻才道:“這事為師以後慢慢與你說,當務之急先將這具男屍葬了。”
李旗霖聽聞玄清道長的話後,心裏惴惴不安,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再多問,“師父,那這具男屍葬在哪裏?”
玄清道長低頭念道:“坎為北,震坐東,離屬南,兌占西,艮落東北,巽代東南,坤位西南,乾在西北。此屍重七兩二錢,為土淹金,克火,位在巽位,從東南出發。”
玄清道長掐算了一遍,然後從背囊拿出一條紅線,交給李旗霖說道:“霖兒,你將這條紅線一端綁在客棧銅門上,另一端你握在手裏,然後背著‘將屍’往東南方向走,等紅繩斷了你停下將男屍葬了。”
李旗霖瞧了一眼那具‘將屍’,就見他雙眼怒睜,青筋暴起,醬紫色舌頭外露,那樣子要多瘮人就有多瘮人,想起師傅要讓自己背著這人,李旗霖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萬一這人突然起屍,那他還有命活?
似乎看出李旗霖的畏懼,玄清道長寬慰他,“你且放心,他舌頭上壓著為師的血符,隻要趕在日落之前將他下葬,你性命無憂。葬了他之後,你到村裏糧油鋪子給為師買一些糯米回來拔毒。”
玄清道長又囑咐他,“霖兒,你切切不可偷懶,一定要挖到一丈深才可將他下葬。這僵屍邪性非常,不到一丈隻怕埋不住他。”
話罷,玄清道長又給了李旗霖一塊大洋,李旗霖接過大洋,點頭道:“我知道了師父。”
李旗霖拿著紅繩,將繩子的一端綁到了門上,又拿一個鐵鏟別在腰上。做好後他徑自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然後才緩步走近‘將屍’,將他背到自己背上。跟玄清道長道了一聲後,他背上‘將屍’就走出了趕屍客棧。
這具‘將屍’看似骨瘦如柴,分量卻不輕,足有兩百多斤。走了幾裏地他就累了,這個時候他哪裏敢再偷懶,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繼續朝前走。幸虧這條路人煙稀少,若是讓外人瞧見了可怎麼解釋?
李旗霖走的慌裏慌張,隻想著趕在日落之前將這具屍體埋了,竟連身後多出一條鬼鬼祟祟的影子跟著他都沒有察覺到。
張二勝遊手好閑,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昨日眼看就要發一筆橫財,可煮熟的鴨子卻飛了,又被玄清道長教訓了一通,心情自然不好,他就想去賭場掃掃晦氣,卻沒想到一晚上他一把都沒有贏,不僅輸了個底朝天,還欠了一屁股債,被賭場的人趕了出來。
從賭場出來後張二勝罵罵咧咧往家走,竟沒想到碰到了在趕屍客棧那小子。他背上背著一人,腳步匆匆,不知道要去哪裏。本來張二勝沒打算追過去,可他定睛一瞧,頓時就在心裏大笑了起來。
“天不亡我!”張二勝在心裏道,那個趕屍匠背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具口裏銜著金磚的男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