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穀鹿王英勇無敵、手使雙鋌,先衝到蒙恬的馬前,蒙恬狂吼一聲,展開雙戟,和左穀鹿王兩個石碾交撞在一起,矛、鋌交擊的聲音,震得親將、親兵都倒退了三尺!一片片火珠兒飛崩。兩匹馬都是訓練過的龍馬,隻要一有機會,就狂嘶一聲,伸出脖子,狠狠地咬對方一口。蒙恬和左穀鹿王狂戰了三十餘合,不分勝負,雙方的親兵、親將都瞄準了對方,以防冷箭,以防偷襲,有一方動者,另一方隨即對戰。圍子之外,層層兵將激戰得更苦了……
由於蒙恬衝鋒如颶風摧林一般快,已把他的中軍一丈五尺高的大黑坐纛旗閃在了圍子外麵。坐纛旗者,是全軍認識主將在何方、何地的標誌,如果這杆旗倒了,全軍失去指揮,頓時紛亂。這杆大旗,三人在馬上換手,五人保護,不是百戰的將士,不能執旗和護旗。除此八人之外,尚有一百護旗隊,馳騁戰場時,不許有一人離伍、遠去。旗後便是鼓車,亦相隨而戰,亦衝亦退。
匈奴軍中的右穀鹿王,小團臉,兩撇小黑胡子,黑眉烏目,三十多歲。人稱他能衝入萬軍之中取上將之首。他果然十分凶猛,一衝入蒙恬中軍,便使長矛連將十多個秦軍將士挑落下馬,一直衝到蒙恬坐纛旗下,長矛打花兒一轉,一個護旗的秦軍被他洞穿肚腹,落下馬去。又一個護旗的秦軍,一長矛過去,捅在右穀鹿王的白毛鬥篷上,鬥篷刷地粘在矛尖上。右穀鹿王回手一矛刺中那個秦軍的左腿,當即滾下馬去。這樣,護旗隊便出了一個空子,右穀鹿王擠馬跳到旗下,一矛戳到執旗秦軍的麵門上,連人帶旗都掉下馬去。另一個執旗秦軍從馬身上斜探下身子,又把大旗拾起,高高舉起,馬也轉了三轉!護旗隊衝上來了,但全部被右穀鹿王的左右輔弼擋住。右穀鹿王扔了長矛,雙手抓住執旗秦軍的後背,大喝一聲,生擒過去。情急之中那個執旗秦軍把大旗一扔,被最後一個執旗秦軍接住。右穀鹿王把擒到手的秦軍扔到五尺之外。落在地上摔昏了過去。
隨即,右穀鹿王跳下馬去,拔出銅劍,向最後一個執旗秦軍直衝過去。
最後一個執旗秦軍三十多歲,瓜子臉,濃眉秀目,穿著一身黃金甲。此人姓範,名叫範杞梁,杞國人,後是魏國人,便是後世傳說甚久的盂薑女的丈夫。範杞梁見右穀鹿王拔劍衝來,忙一手執旗,一手拔出短刀。但是右穀鹿王其勢如彪,早伸出閃電般的一劍刺中範杞梁的肚腹。範杞梁雖然受劍,卻不慌忙,隨即把旗杆伸出,故意地叫右穀鹿王抓住。右穀鹿王伸手一把抓住旗杆,正得意時,早被範杞梁一刀紮入左目,刀尖透過頭顱二寸多,他大叫一聲,倒地身亡。
範杞梁擊斃右穀鹿王後,“嘻嘻”一笑,雙手舉著大旗,縱馬數丈,爾後肚腹上鮮血如注。頃刻之間也一命歸西。
蒙恬中軍的護旗隊見範杞梁如此神勇梟戰而亡,都奮起殺敵,把右穀鹿王的親兵、親將一一擊退。依然是三人執旗,五人護旗,大旗又飄揚於軍中,其他部伍的秦軍也衝上護旗,使匈奴軍再也不能衝到旗下了。
蒙恬和左穀鹿王戰到七十餘合,那左穀鹿王勇悍異常,分不出雌雄。左穀鹿王的兵器短,利於近戰,纏繞蒙恬之左右,分拆不開。又戰了一回合,蒙恬心生一計,一回左手的矛左穀鹿王雙鋌齊下,“當”的一聲,把蒙恬左手的矛砸離了手,落在地下。蒙恬一個鳳凰展翅,右手的矛如閃電般地刺中了左穀鹿王的馬鼻子,那馬“嗷”的一聲慘叫,仰頭立了起來,左穀鹿王的身子趴在馬脖子上,雙鋌仰頭朝上抱在懷中。蒙恬趁勢一矛,正擊中左穀鹿王的後腦骨,左穀鹿王不是戴的盔,隻勒著一頂貂鼠皮鬥篷,便覺腦子嗡的一聲兒,在馬上隨著馬打起轉轉來。蒙恬縱馬而過,張手一抓,便活擒左穀鹿王於馬鞍前,撲通地扔在地下,被十個秦軍五花大綁起來,直到這時左穀鹿王還沒醒過來。
匈奴騎兵見左穀鹿王被人活擒,早就試了幾次,衝上來奪人。蒙恬中軍的將士受著蒙恬三十萬大軍神勇的鼓舞,如銅牆鐵壁一樣擋住匈奴軍,雙方當即展開你死我活的大廝殺。蒙恬活擒左穀鹿王之後,又舞動雙矛,如遊龍盤彩般朝匈奴中軍之前部殺來。他是專意來尋單於頭曼的,他把單於頭曼中軍的大旗衝退三十餘丈,匈奴軍將的“嗬呼”聲,如一天猛烈的冰雹落在方圓數頃的大銅板上。而蒙恬的中軍大旗又隨在蒙恬之後,左顧右盼,血戰汪洋,無涯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