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回磐石一中複讀去，因為，唉，班主任的問題，”申英舒展眉頭，歎口氣，“這十來天，你應該也發現了，他教的物理一點不好，對高考絕對沒好處，而且我很喜歡物理，所以很討厭他。”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她說的是實情。
“那咱們自己認真學學，物理應該沒問題吧！你去磐石一中，不見得能比這裏好。”我想讓她留在晨曦，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還有……”申英猶豫一下，搖搖頭，低聲說：“班主任很色，報到那天我就看出了。”
申英的話突然讓我想起來報到那天她在講台上的突然皺眉，一定是張峰看她的眼神很色。
“fuck！”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自知失言，擔心有損在申英心裏的形象，立刻慌亂解釋，“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申英微微一笑，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沒事，其實卉卉也是因為張峰對她動手動腳才被迫轉校的，我聽她說，有次她去辦公室問張峰物理題，張峰不會那道題不說，還亂摸卉卉的手。”
申英說著，我腦海中就惡補出穿著講究的張峰撕扯著西服調戲關卉卉的畫麵，像一隻披著羊皮的色狼，關卉卉則無聲無助的反抗著。
“那咱們躲著他點。”我實在找不出理由，但是還想申英留下，心裏著急，卻沒有辦法。
申英再次歎口氣，沒有說話，我倆之間的場麵瞬間安靜下來了，完全把外麵哄哄喳喳快放假的興奮屏蔽了。
第一次距離申英這麼近，第一次正視申英的眼睛，第一次和申英交談說話，這一切本來應該是美好的開始，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心痛的開始。
沉默許久，還是申英先說話，“我在這學校生活也不習慣！”
“這才十天，以後可能慢慢就適應了。”我明知道她轉學已成定局，可是內心還不甘的掙紮著。
申英搖搖頭，最後定睛看著我，微微一笑，“算了吧！”說完這句話，她仿佛放下了壓在背上的萬斤巨石一般，落得一身輕鬆。
我失望的“噢”了一聲，小嘴嘟著，像是在置氣。
“好了，我也要去找班主任辦理離校手續了，”申英微笑起身，“你在這裏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學。”
我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像是一種承諾，答應申英的承諾，並且一定會認真履行的承諾。
“你也要加油，一定！”
申英也重重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我，一步，兩步，越來越遠，走出教室，一瞬間消失在我眼中。
難道就這樣走了嗎？我在心裏呐喊，就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嗎？為了我！我心裏一直想開口要申英的聯係方式，無論是手機號還是QQ號，都可以，可是我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感覺眼睛濕潤了，害怕眼淚掉下淚，我立刻仰頭看天花板，可是眼淚充盈眼眶，太多了，像難過似的，即將溢了出來，被同學看到多不好，我又在眼淚掉之前，迅速的趴在桌子上，任憑眼淚打濕了手臂。
第一次發現，原來我如此脆弱。從我有記憶以來，隻哭過兩次，這是第三次，第一次為了心愛的女生哭。
我左胳膊肘正好壓在關卉卉書上，突然想起來，“關卉卉和她的書還沒有搬走，對，她還沒有走。”我自欺欺人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