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白綾翻飛,公主府是滿目的紅。
秦染看著鏡子中鳳冠霞披的女子,眼神悲憫,就連鮮紅的嫁衣在她身上此刻也顯得無比死氣。
“我的長公主去哪了?”
這是孤竹第一次主動開口詢問,第一次違背自己作為暗衛的職責,想要一個答案。
秦染短暫愣神了幾秒,是啊,她興許在某一刻就已經發現了她不是她。
“孤竹,她在一個溫暖又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秦染緩緩開口。
孤竹聽到這個答案,苦笑不已,沒再追問。
秦染走出公主府,在登上花轎之前,一個太監將她攔下,手中端著的正是秦霄賞賜的酒。
秦染垂眸,讓人看不出眼中的情緒。
太監笑得諂媚:“長公主殿下,陛下因太後薨逝無法前往,但掛念姐弟情深,特賜一酒,為長公主餞行。”
秦染什麼也沒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登上花轎,踏上了這孤獨無期的和親之路。
半個月後,峋錚城樓上巡查的士兵,看著越來越近的那一抹鮮紅,趕忙報告給上級。
一些文臣武將趕忙出來迎接,秦染沒下轎,隻是隔著簾子問道:“多少精銳?”
聞其聲,不見其人,讓不少士兵心中好奇長公主是寧國何許人物。
李將軍作為主帥恭敬的回道:“七千。”
三月不到就有如此成就,秦染知道這是他們全部的努力,但絕非不是實力。
秦染下令道:“三千精銳隨我前往漠水。”
沒有和親的字眼,李將軍知道長公主必是有別的打算。
李將軍回了一句是便下去調動人馬。
明戒站在古老的城牆上眺望著空中翻飛的紅菱以及,後麵跟著的軍隊,不禁感歎:“絕無僅有。”
當秦染再次踏上漠水的這條路,她的心中沒有任何波動,隻想快點見到這個敵國皇帝。
漠水雖說和寧國剛打完仗不久,內部也剛經曆一盤大清洗,百裏燼也不過才登基不足三年。
漠水現在不過是外強中幹,所以漠水和寧國最缺的就是和平。
再次經過半月的趕路,和親隊伍終於抵達漠水。
漠水的軍民對於這個和親的寧國長公主,不討厭也不喜歡,但看著身後那批烏鴉鴉的大軍,城樓上的人直接沉默。
秦染自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派人上前交涉,一刻鍾後,除了和親的儀仗,帶著一百精銳入城,剩下的直接就地安營紮寨。
大殿上的漠水皇帝對於來人的彙報,那張麵無表情你的臉上第一次覺得不可思議,不確認的追問道:“你是誰說林國長公主帶著三千精銳前來和親?”
這確定不是來出使漠水嗎?
百裏燼心中的想法一點沒有表達出來,但他趕忙派人迎接。
殿上的大臣們看著這個寧國長公主,又看了看身後的精銳……人都麻了。
早知道還不如選擇賠錢,這種心驚肉跳的日子也是體會到了一把。
心情複雜的不隻有大臣,還有百裏燼,他看著這個身穿嫁衣的女子,隻覺得頭疼。
和親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說長公主是來和親的吧,但她帶著三千精銳,說她是來挑起兩國爭端的吧,她穿的是嫁衣。
秦染看著百裏燼沒有想要行禮的意思,畢竟她在和親之前,一本關於漠水風土人情的書都沒看。
雙方的都這麼僵持著。
秦染為了加快進度,拿走遮擋真容的扇子,眾人還沒來得及欣賞這寧國長公主的眉毛,就被一句“動手”擾亂了心神。
動手?動什麼手?
一百名精銳早有準備,直接亮劍,百裏燼身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雙方直接開打,不過到底是顧忌著兩個非比尋常的關係,皆沒有下死手。
雙方首領都有準備,最慘的就是這些大臣們,滿殿抱頭鼠竄,一時之間也是好不熱鬧。
最有眼力勁的孤竹,直接向著百裏燼刺去,有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也不止孤竹一個,秦染被漠水皇帝身邊最得力的武將盯上了……
一陣刀光劍影之後,大殿之上再次恢複平靜,不是因為成王敗寇,而是雙方首將同時被挾持。
秦染背靠著大臣搬來的椅子上,神情慵懶從容,眉眼見無不帶著傲氣,她對脖子上的劍刃視而不見,隻是直視著眼前的男人,帶著威嚴,冷媚的長相在大紅色的映襯下倒也有了天潢貴胄的氣勢。
百裏燼此刻和對方一樣被人那劍抵在脖子上,比起大臣們的焦心憂慮,他反而是很平淡的飲了口茶,隨後讚成道:“好茶。”
在場的文武百官:……我的陛下啊,你要不還是先等脖子上的劍移開再喝茶吧!
秦染打量著自己一月前染的指甲,笑道:“既吃了本宮的茶,那麼就該好好談談。”
百裏燼聞言點頭讚成:“自然。”
畢竟寧國雖然國力在下降,但綜合是實力還是很抗打,對周邊小國依舊存在威懾力,這也是寧國被秦霄玩了五年還在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