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雷聲響起,他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紙上突然掉了一滴濃墨,他皺了皺眉,想要把那一滴墨從奏折上擦去,然而,還沒擦,便看到那墨已經完全浸透了進去,而根本就已經將那一份奏折給毀了。
他皺了皺眉,將那份奏折重新翻開來看,上麵赫然寫的是狀告禦史劉大人貪墨一事,他仔細的看了看那劉禦史的名字,這才猛然想起,這個劉禦史,竟然是那劉墜兒的父親。
外麵已經下起了大雨,他皺了皺眉頭,將奏折放好,然後信步走了出去。
“皇子殿下!”外麵候著的小路子看著他走了出來,慌忙拿了一件金色的鬥篷披在了他的身上。
“殿下你去哪裏?”小路子緊張的問道。
“去外麵走走吧!”燕承乾淡淡的開口說道。
“好!”小路子慌忙拿了一把紙傘給燕承乾撐著,信步走了出去。
此時,劉墜兒獨坐在窗前,原本伺候著她的小丫頭被她打發了下去,她已經在宮裏三年,但是卻如同待了十年,原本嬌媚的容顏,此時已經變得暗淡無光,雖然在宮裏的吃穿用度,是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但是,她的那張臉,卻依舊漸漸的老去,因為她不曾有愛情的滋潤,想著那個高高在上,卻讓她又無法觸摸到的男人,她的心便猶如沉入穀底的那般的難受。
“燕承乾,你可知道,你誤了我一生,你誤了我一生啊!”劉墜兒看著那個銅鏡裏麵幾乎已經陌生的容顏,眼淚瞬間掉落了下來。
“啪嗒!”是銅鏡扔在地上的聲音,而隨後,一陣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她凝眉:“不是讓你早早的去休息嗎?怎的又來了?”
來人也不說話,而隻是站在她的身後,她一驚,便回頭,正看到一張她朝思暮想的容顏。
“皇子殿下!”劉墜兒站起身,忐忑的看著燕承乾。
“坐吧!”燕承乾輕輕的扶住了劉墜兒的肩膀,讓她坐在了銅鏡旁。
“殿下!”劉墜兒心裏惴惴,隻是睜著一雙大眼,疑惑的看著他。
燕承乾俯下身子,將摔在了地上的銅鏡撿了起來,然後放到了桌旁。
劉墜兒忐忑的看著他,他不知道剛剛他走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她的自言自語,若是聽到了,她該如何麵對他。
“我竟是從來都沒有幫你綰過頭發!”燕承乾歎息道。
他手起,滿頭的青絲飄散在她雪白的肩膀上,更顯得那頭發的烏黑如藻。
劉墜兒的眼眸落在了銅鏡裏,看到身後那個豐神俊朗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眼底一片濕潤。
他的手很笨,連個簡單的發髻都弄不好,到最後,隻是鬆鬆的用金色簪子別住了她的一頭青絲。
“墜兒,跟在我的身旁,你後悔嗎?”這是燕承乾第一次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殿下,墜兒不後悔!”劉墜兒艱難的啟齒道。
燕承乾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隻見她的容顏已經不複當初見她那般,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哪怕她用了再好的胭脂,也無法遮蓋住她眉宇間的細紋。
“墜兒,等我等的好辛苦吧?”燕承乾撫著她的發絲柔聲說道。
“殿下,今日你是怎麼了?我寧願你經常在書房裏麵,從來不用出來看墜兒,隻要知道你在那裏,我就心滿意足了!”劉墜兒紅著眼圈說道。
“墜兒,如果我給你自由,你肯離去嗎?”燕承乾沉吟良久才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