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來人還不疾不徐,但當他看到落地的人是自己兒子的時候,立刻慌了神:“旺財,旺財,你怎麼?旺財?”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第三車間的車間主任,陳德福,剛才被孫衛國一拳打飛的人,是他的兒子,陳旺財。

孫衛國此時一臉不屑:“怎麼了陳主任,我打的,有事你衝我說。”

陳德福本想破口大罵,但一看居然是保衛科科長孫衛國,哪怕是在心疼兒子,還是壓下了心裏的不悅,強堆出笑:“哪能啊,孩他叔教訓的是,這臭小子活該教訓。”

此時躺在地上隻覺得全身都痛的陳旺財剛想說話,就感覺嘴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淌,一張嘴,七八顆牙齒混合著血水,就這麼流了出來。

走在後麵才剛看到這一幕的趙小草立刻咋咋呼呼的圍了上來:“我的兒啊~~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啊,娘的心肝啊。”

正哭嚎著,陳德福一把捂住自己媳婦的嘴,低聲惡狠狠的道:“閉嘴,扶著兒子趕緊去醫務室。”

陳小草一直都是聽丈夫的,此時聽到陳德福這個語氣,她哪還敢說什麼,扶起兒子就要走。這時,一直都沒說話的婦女主任周翠英卻開口製止道:“慢著,既然所有人都到了,那就把話說清楚再走吧。”

“去,小李,去看看廠裏能說的上話的人都到了嗎?”

被點到名字一直在後麵裝木頭的小李,30出頭,是新調過來不久的書記秘書,此時聽到自己書記媳婦的話也不敢絲毫怠慢立刻出去叫人。

此時,趙大花還想哭訴,卻被衛國嫂子一個眼水製止。

趙大花可不敢惹衛國嫂子,誰不知道衛國嫂子十幾歲可就當了民兵,那手上可是真正見過血的,她說打死誰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她隻能偷偷將求助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姐夫陳德福。

陳德福暗暗對趙大花點了點頭,讓她按計劃行事。

但此時,陳德福的心裏也開始打鼓了,好像有些事情不由得他控製了。

明明昨晚看著那丫頭馬上就斷氣了啊,自己就不該手軟,下點老鼠藥就說這姑娘自己想不開,又有誰能知道呢,真是悔不迭啊。

不由得,陳德福看向林初夏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樣。

這眼神自然是沒逃過在場幾人的眼神,紛紛暗自搖頭。

果然是蛇鼠一窩。

這裏麵陸續進來的人不乏有和陳德福一家人交好的,此時也是在心裏默默盤算,接下來該如何和這家人劃清界限。

等人到齊全部落座之後,空蕩蕩的大會議室,此時也顯得十分熱鬧。

這裏麵有看熱鬧的,有同情的,有意味不明的。

此時的林初夏默默掃過眾人,就原主那隻知道風花雪月,不通人情世故的嬌花,就算沒被後媽磋磨病死,怕也是活不了太久。

但她林初夏可不是,末世第一苟王,開玩笑,吃瓜搞事情,純第一戲精,來吧,觀眾已就位,開演吧!

各位觀眾老爺太太小姐公子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李秘書清點了下人數,在吳書記麵前耳語。

周翠英可是婦女主任,這婆婆媽媽的事情還是由她牽頭比較合適。

清了清嗓子:“今天將這廠子裏能說的上話的都叫來,是想解決一下林國平烈士遺孀的問題,還請大家暢所欲言,秉公直言。”

“秉公”二字,咬得極重。

這時,吳書記才接話:“林國平同誌,在崗時,守法敬業,在座的各位,乃至整個廠子裏,誰家沒受過林大夫的恩惠,不說別的,財務科馮科長,你家孩子高熱驚厥,實在沒有盤尼西林,是林大夫守了一夜,一直給孩子紮針,才脫離危險的不是嗎?”

“你,還有你,就不說這些救命之恩,誰沒拿過林大夫自己製作的藥丸呢?”

此時在場的眾人,都紛紛低下了頭,更有甚者紅了眼眶,是啊,誰家沒個小病小災呢?誰家沒受過林大夫的恩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