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不說了。兩萬八,自己數。”董舒雅把小袋子遞給張宇軒。
張宇軒接過袋子沒有數,直接拿出兩疊,遞給董舒雅。
“什麼意思?”董舒雅沒有接。
“這些天你陪在這兒,管吃管喝,花消都是你出的。”張宇軒把錢放到了她的小包裏。
“這……太多了。”董舒雅轉動著眼珠,又不知道想說什麼。
“多餘的,算補償你的。你家雇主,會扣你工資的。”張宇軒語氣平靜。
“為什麼?憑什麼扣我工資?”董舒雅反倒好奇了。其實她哪有什麼工資。隻是想起了自家的保姆楊枝瓊,每月都按時給了工資的。
“這一個多月,你不旦沒在他家幹活,還……”張宇軒停住了。
“還什麼?還不就把你撞了,借用了他的錢唄。”董舒雅冰雪聰明,嘟了嘟嘴,直接說明了。
“你家雇主人不錯,墊付了所有醫療費用。不過,我已經全部還給他了。”張宇軒說得魏坦然。
“什麼?你說什麼?”董舒雅驚訝得跳了起來。
“哎哎,你那麼激動幹嘛?”張宇軒奇怪地看著她。
“我、我的意思,你沒必要全還回去吧?”董舒雅眼珠一轉,隨後說道。
“我說話算數,說好不要你付一分錢的”。張宇軒答得幹脆。
“你、你……這個、這個……死腦筋!”董舒雅竟然有點結巴了。
“別結巴了。你的雇主不錯。我這樣做,也是希望她不要為難你。”張宇軒說完,又隨口問了一句,“你家雇主,叫董舒雅?”
“啊、啊……啊,她是叫這個名字。嘿嘿,嘿嘿”。董舒雅聽到他說出“董舒雅”三個字的時候,再次驚得要跳起來,隨後明白了什麼意思,便掩飾地笑了。
“你怎麼知道,她叫那個名字?”董舒雅好奇地問道。
“在收費處,我打了一張她的銀行賬號,上麵有她的名字。”張宇軒解釋道。
“哦。我還以前,你認識她呢。”她沒話找話。
“我哪能認識那些貴婦。我媽當年在富人家做過保姆。她說,做保姆不容易。”張宇軒感歎道。
“你媽?也做過保姆?”董舒雅有點好奇,卻沒拿它當興趣點。
但是,它確實與她有關,與他倆都有關。這是後話,以後再表。
“過去的事,不說了。你是保姆,掙錢不容易。我是白領,也夠努力,掙錢要容易多了。”張宇軒也不想多說。
“真的?”董舒雅好像走神了。
“當然。”張宇軒答得很自信。
“我是說,真的要出院了?”董舒雅有些戀戀不舍的樣子。
“帳都結了,還能有假?出院了,我回我家,你找你媽。”張宇軒又發揮起他那善於活躍氣氛的本能了。
“不,我要跟在一起。你去哪我去哪。”董舒雅突然態度堅決地看著他說道
“傻丫頭。你家雇主請你做保姆,你得給雇主做事呀?跟我幹什麼?”張宇軒打趣地笑了。
“你幹什麼,我幹什麼。”董舒雅勇敢地看著他。
“哈哈哈哈,我幹的事,你幹得了嗎?”張宇軒側身避開了她熱辣辣的目光。
“我學。我拜你為師。”董舒雅轉到他的麵前。
“好啦好啦,你的心情我理解。相處一個多月,很開心是不?舍不得是不?正常,太平常了。你不是說跟狗狗在一起,都會處出感情來嗎?就這個意思。但是,我們各有各事,隻能各忙各事。有時間,多聯係,不挺好的嗎?”張宇軒說得很快。
其實,他是在掩飾自己心裏N多的不舍。他太想在這兒無憂無慮地呆下去了,他太不想和她分開了。但是他的那個夢想,總會從內心深處咕咕地冒出來,向他發出呐喊,“歸來吧,歸來喲,浪跡天涯的遊子。”那聲音太強大了,他隻能遵從內心的呼喚,趕緊出院,回歸常態。
董舒雅聽著聽著,突然過來,緊緊地抱住張宇軒,搞得張宇軒很尷尬,想掙脫又掙不開,無奈的站著,臉憋得通紅。
“別、別,別這樣……來人了。”張宇軒想嚇唬她。
“我不管,天塌下來也不管!”董舒雅依然緊緊的抱著他。
□
一語成讖。
真的來人了!
來的不是別人,是卓文婷!
卓文婷推門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哇”的一聲,紅著臉轉身跑了出去。
張宇軒看見了卓文婷,想掙脫董舒雅。
董舒雅已經看見了卓文婷,但她沒有放開他,反而抱住更緊,讓他脫不了身體。
“哎哎,文婷,文婷,你等等我。”張宇軒向門外喊。
“不準喊她!你是我的,隻能喊我的名字。”董舒雅哭喪著臉,霸氣十足地說。
“她已經走啦,放開吧。真拿你沒辦法。”張宇軒感歎道。
董舒雅放開張宇軒,羞怯怯地站到窗台邊,看向窗外。
她看見樓下的廣場上,卓文婷跑過廣場,跑向大街。
張宇軒也看見了卓文婷的悲戚地跑過廣場的身影,幽幽地說:“你害死我了。”
張宇軒拿起手機,準備給卓文婷打電話。
董舒雅一把搶過電話:“不許打!”
她甚至把“卓文婷”的號碼刪了。
張宇軒沉著臉看著董舒雅,沒有吱聲。
“我知道你知道,她的電話號碼,我刪了也沒用。但是,你必須承諾,每天必須給我,打三個電話。”
“好,我有空就打。”張宇軒隨口答道。
“不行!必須每天!”董舒雅的霸氣勁兒又上來了。
“好好好,每天,每天。”張宇軒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在想怎麼給卓文婷解釋剛才的事。
“說話算數!”董舒雅強勢地望著他。
“算數,算數。”張宇軒怕了她了。
“好!嘻嘻”。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耶,第二局,董舒雅完勝!”她的內心說。
“剛才還哭喪著臉,怎麼又笑了。”他不想把臨別的氣氛搞得沉重了。
“沒聽說過,姑娘的臉,六月的天嗎?哎,不準不接我的電話,聽見沒有!”董舒雅像是在交待任務。
“會的,說多少遍了都。”張宇軒笑了。
董舒雅突然又火了:“說多少遍了,怎麼啦?你不要以為,我是保姆,就看不起我?保姆怎麼啦?保姆就不該有春天嗎?”
張宇軒趕緊安慰她:“發什麼火啊,我哪有瞧不起保姆?我們都是農村出來的,有更多共同語言才是。要不然,我們怎麼會有,天然的親近感呢?”
董舒雅聽了這話,轉怒為笑了:“嘻嘻,你也認為,我們之間,有天然的親近感?”
張宇軒認真地看著她:“有啊,第一次見你,就有了。”
董舒雅興奮起來,又想抱張宇軒,張宇軒躲開了。
“哎哎,注意形象。姑娘家家的,臊不臊啊?”張宇軒打趣地說。
“你才臊呐!你就是瞧不上人家,你就是瞧不起保姆,你就是不願意和人家親近。還說有什麼天然的親近感,狗屁的親近感!”董舒雅又發火啦。
“哎、哎,你這,怎麼又火了?”張宇軒驚訝地看著他。
“火、火、火……火你個大頭鬼呀,不理你了!”董舒雅抓起自己的包包,轉身走了。
其實是她,不知道怎麼和他告別。使個小性子,讓他覺得虧欠著她,這是一個很不錯鉤子。她這樣想,步子邁得更快。
張宇軒苦笑臉笑了笑,提著行李包裹,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