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天,我沒有上班幹活,靜靜的在哪間你和陳林同住的漆黑小房子裏睡了三天。三天後,我通過馬龍在老板麵前說情,然後,加入了井下掏煤的隊伍,剛上來時,許多來到山溝裏的莊稼人都希望下去掏煤。因為下麵還算輕鬆,掙的也多,所以,都不願意當裝卸工,但沒有人說情,我和陳林都隻能在上麵裝車。現在,出了陳林的事,我也不願在上麵當裝卸工了,所以,我讓馬龍給老板說話也很直截:“假如他不讓我下井去掏煤,我就走人。”老板看我態度堅決,加上天氣逐漸冷了,走了一部分人,井上也缺人手,就同意我到井下去掏煤了。
井下的活沒有哪麼苦,再加上人也多,每天在掏煤的過程中,大家也可以說說話,但我很少加入別人的話題,也就顯得格格不入但。當然,在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洞裏,頭上的探照燈所照到的地方除了煤還是煤,在煤的包圍中,到處都是潛藏危險的陷阱,因此,大家在幹活的過程中還是小心翼翼,盡管如此,一個月後,還是出事了。
有一個叫毛頭的小夥子,年輕氣盛,幹活時一不小心把井下的一根柱子撞倒了,於是出現了塌方,幸好大家都躲的快,躲開了一次劫難,但是,卻在井下被困了三天。在這三天中找到了一個通風口,打開了一個能容人出去的小口子,這才逃出來,然後休整了四天,這才緩過氣來。休整好了後,便開始繼續進入井下清理塌方,清理塌方動用了上麵所有的人手,大約耗了半個多月時間才清理幹淨。
最初,因為井口的規模小,下井的人一直就沒有分班,大家集體幹活,每天幹個十三四個小時,出現塌方事件後,煤窯的老板又找了一幫人來,然後把我們編排成了兩個班。馬龍是以前的班長,帶班比較有經驗,便讓他管理這幫新手,此時,他把你要到了他這一個班。
新人們沒有下過井,第一次下去都有種新鮮感,胡折騰,所以不好管理。為了管好這幫人,馬龍經常與他們吵架,有時候也有動手打架的情況出現,但到了真正動手的時候,大家又停了下來,因為井下太危險了,動手的雙方都考慮到了後果。就這樣,吵吵鬧鬧了一個多月,新的秩序才漸漸建立起來,鑒於馬龍在井下豐富的經驗,許多人都逐漸適應了他的指揮,但是,秩序剛剛建立起來,馬龍卻因井上的纜車工的操作問題,讓纜車意外滑了下來,砸死了我們班上的四個人,幸虧當時你正在一個拐角撒尿,意外的逃過了這次劫難。
剛撒好了尿,係好了褲帶,我便聽到了一群人的尖叫,跑來一看,已經有四個人被纜車壓在下麵,屍骨分裂,慘不忍睹。這次事故轟動了西山這一片礦區,這個煤窯被勒令停產,而我趕緊忙忙跑下了山。找到了徐亮,讓他趕快通知馬龍的家人來處理事故。馬龍的父母,兄弟都與徐亮來到了山上後,我協助他們把馬龍的屍體運回家中下葬後,便再也沒有回到井上。
在馬龍下葬後的第二天,你與徐亮吃了一頓飯,抽了幾支煙,便匆匆忙忙的上路了,我不知道自己接下繼續漂向哪一個地方,隻好又回到了西山腳下的這個城市裏,站在大街上徘徊,這時候,我又意外的碰到了米利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