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瀧扶著蘇徹和村長走進小院,知道村裏的人沒有任何傷亡後,墨染吐出喉間強忍著的血,軟軟倒在地上昏過去。
為了殺十四名暗影,她以羸弱的身體動用那力量,反噬是意料之中,可是她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厲害的反噬。甚至來不及交待楊瀧一些事便失去意識。
楊家再次陷入混亂之中。楊瀧守在床邊罔顧村長等人的勸說,親眼看著大夫為她診治。抓好的藥被李大嬸拿去熬了。她知道此時的楊瀧是不會輕易離開墨染身邊。
熬好藥喂墨染喝下,一行人才散去,隻剩下楊瀧和他家的住客。經曆過這一天,他們也累了,家裏還有事等著他們去處理。至於今天所發生的事,要等墨染醒來才有結果。
楊瀧拿著手帕為墨染擦汗,她到現在還不曾醒過來。安安靜靜躺在那裏像一個失去生命的娃娃。讓人的心無故揪緊,生怕她就這樣一睡不醒,再也見不到睜開眼那一刻。
“我和她並不是真正的爺孫。我是被她撿回來的乞丐。隻是不想一個人生活而背負我這個累贅。”楊瀧背著蘇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和他說話。
蘇徹沒有搭話,坐在一邊低垂眼眸,也不知道是否在聽。身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好,藥也是用了比較好的藥,但是卻沒有之前的藥那麼好。
楊瀧拉了拉被子,“一年前她還是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農家女。以前的她可是出了名的任性妄為,視人如草莽。我是在一個無人的小巷裏發現被人打了一頓的她。”
蘇徹微微抬眼,沒有說話。繼續聽楊瀧說下去。“把她叫醒後跟著她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當了,帶著我這個老乞丐離開鎮子,來到這裏定居。什麼都不讓我做,家裏每一樣都是她用雙手賺回來。”
“其實我也知道,她不過是害怕寂寞,想找一個人來陪著她罷了。可是我這個老頭子又能陪得她多久?多少人羨慕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卻非要粗茶淡飯過一輩子。她對那個家到底有多深的仇恨?”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要報答她,更不是讓你對她產生好感。而是請你不要打擾她的生活。至少在你沒有能力保持她想要的平靜生活之前,不要再來。你的到來隻會讓她失去想要的。”
因為他,墨染已經無法在李家村住下來。因為他,墨染失去想要的寧靜。因為他,墨染不再是那個平淡的墨染。早知道他會帶來如此大的災難,哪怕要墨染失信也不會讓他留下。
蘇徹終於有所反應,站起來走到門邊,“替我轉告她一聲。今日所欠,日後定會雙倍奉還。”他不是厚顏之人。主人三番四次下逐客令,他也不會強行留下。
楊瀧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的眼中隻剩下這個一心想著平靜的女孩。是他無能,看著她苦心經營的平靜就此打破,他還成為她的負擔。他也是破壞她生活的人。小染,我應該怎樣做?
墨染睜開眼時已是三天後,毫無預兆讓守著她的楊瀧嚇了一跳。隨之而來的就是李家村一連串的責問。楊瀧即使有心阻攔,也擋不住村裏的人追問。畢竟人是他們救的,村裏的人無辜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