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大陸,和風帝國,焱陽城外。
雨後的天空出現一道彩虹,森林中的空氣沁人心脾得清新,微風柔和地拂麵而過,還有花草的芳香引誘少年的嗅覺。這是一個美妙的傍晚,十二歲的金昌昊心想,美妙得像一場午睡。
然而——他抬起頭,望向遠處的焱陽城。城牆上,洛氏家族的金色楓葉旗在火舌的吞噬下逐漸變成灰色,一群身著白袍的威者占據著城樓。在他們身後,從城市的中心升起了一道道硝煙。
父親金昌許終於開口了,“我們不該來的。”他無奈地歎息。
金昌昊試著想要安慰父親,“爸爸,你別自責。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幫他們吧,我們這麼多人,一定能幫堂哥家扭轉形勢。”
聞言,父親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語。母親趕緊衝金昌昊使眼色,示意他少說話。
金昌昊還沒想明白自己又說錯了什麼,弟弟金昌久已經走到了父親跟前。
“爸,”金昌久和金昌昊是一對雙胞胎,兩人完全一副模樣。因金昌久比金昌昊晚出生幾秒,才當了弟弟。“不是我們金家見死不救。洛伯父明明很清楚,惜間殿是南境最大的門派,整個帝國,除了和風堂,沒有哪個勢力能夠單獨同惜間殿對抗。但洛伯父仍舊選擇占領惜間殿的領地,這才招致今天的浩劫,他應當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再者,我們金家雖與洛家有血緣關係,但畢竟是遠房親戚,太奶奶在世的時候曾維持過一陣友好關係。等到太奶奶去世,除了六年前的那一次,我們兩家幾乎中斷了聯係,今天我們隻是順道路過,於情於理都不該幫他洛家。若是幫了,說不定還有引火上身的危險。”
金昌昊看見,頓時,父親的目光亮了,他讚許似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然後呢?”
“離開這兒,回鑾金城。”
此時,一麵新的旗幟正從城樓上降下。惜間殿的三鍾旗,金昌昊曾在《大方合集》裏見到過一次。那是一塊巨大而純白的旗麵,三個鍾表的表盤彼此相切,圓弧上沒有時間刻度,隻有時針分針分別指向九時,十二時,三時。合集中有寫到這麵旗的象征意義,不過金昌昊早就忘了。
金昌許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還是小久最懂為父。”說著,淡淡地瞥了眼金昌昊。此時,金昌昊已經想明白了,父親歎氣,根本不是在猶豫救還是不救,他一開始就沒有相助洛伯父的打算。
他的歎息,僅僅隻是對焱陽洛家從此消亡的一聲感歎罷了。而金昌昊還當著眾人的麵,傻傻地勸父親出手,顯然,這讓父親有些難堪。
金昌昊心中略有些忐忑,但金昌許沒有對他多說什麼,隻是下令眾人打道回府。
父親先進了龍馬車,弟弟金昌久跟在父親後麵,整個人也上了車。金昌昊踩上去時,金昌久卻忽然出腿,給哥哥使了個絆子。雖然沒摔著,但金昌昊心裏愈發得不好受。他冷冷地瞪了弟弟一眼,而金昌久隻是嘲諷似的彎了下嘴角,便掀了車簾進去。
金昌昊比了個中指,轉身就往母親的龍馬車走去。
在中心大陸,龍馬車是一種主要的交通工具,它比傳統馬車速度快了至少五倍。龍馬通常都是灰色的,體型同普通馬匹一般大,頭上長有兩個鈍鈍的犄角,這是它與普通馬種的顯著區別。據《大方山海.奇異誌》記載,龍馬是遠古時期龍與天馬結合,產生的變種後裔。至於不同種的獸類怎樣才能結合,中心大陸現存的任何一本書籍上都沒有記載。據大方閣考究,龍最後一次出現,大約是在1800年前。此後,中心大陸再無龍的蹤跡。而天馬時至今日,依舊存留,卻不複古時的獸王威盛,被人類馴養成了交通工具。它比龍馬速度還要快上十倍,同時具有飛行的能力。當然,供養一隻天馬的代價也是高昂的的,普通人絕對負擔不起。
而且,也隻有實力在清和境以上的威者,才能駕馭天馬。想到這裏,金昌昊又默數了一下威者實力的十二個層次,這是他上個月新學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