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一天清晨,太陽撫開薄紗般的雲霧,毫不吝嗇地將每一縷陽光射向大街小巷。經曆皎月沐浴的路麵被披上了一層金絲綢緞般的朝霞,靜謐一夜的街頭又煥發出生機,從夢鄉中蘇醒的人們開始了嶄新的一天。
在一個高檔別墅住宅區內,除了鳥語花香,以及透過樹木射向地麵的陽光,就是一幢幢做工別致考究的別墅,一切顯得那麼安寧,充滿愜意和生機,就像是一副寫實派的建築油畫,看著令人流連忘返,而唯一令人感到不和諧點就是一棟別墅門口前站著六七名交頭接耳的警察,幾輛晃著警燈的警車和摩托車停靠在路邊。
這一天,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充滿溫暖、滿懷希望的一天。但對於整夜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未眠的楊會計而言,今天卻是他人生的一次重大生死抉擇,是希望,但也可能是絕望。
現在他正迷惘地坐在廚房吧台上,手裏緊緊地攥著手機,喝著用來提神的黑咖啡,目不轉睛地看著早間新聞。新聞裏正播著一則最近轟動一時的有關本市重大走私案件的報道:
“當地一名臭名昭著的軍火走私商在警署反黑反走私行動中被捕,因為一連串與其有關的證人相繼莫名其妙的失蹤或死亡,因證據不足,遲遲無法定罪。就在前天,這個走私商的禦用私人會計在藏匿許久之後忽然現身,並將在今天,定案前的最後一天,作為汙點證人出庭指證。”
這名出來指證走私商的私人會計師就是楊會計,幾乎所有軍火走私的詳細賬目都由他經手。在得到了警方的許諾,隻要自己轉為汙點證人,可以既往不咎,網開一麵,放自己一條生路之後,今天將帶著賬本作為汙點證人,出庭作證。畢竟楊會計知道自己僅僅是做賬,並沒有參與實質性的犯罪走私活動,隻是走私商的一枚棋子而已。但他心知肚明,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外出現,走私商鐵定將會被無罪釋放,現在也隻有他能扳倒這名軍火走私商。
雖然窗外陽光明媚,但楊會計卻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暖意,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兩名通宵達旦守護著自己、哈氣不斷的警察,透過落地窗看到外麵停著的那好幾輛警車,他心裏很清楚今天意味著什麼,也知道必定凶多吉少,也許過了今天,是像破繭而出的彩蝶,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又或許是將自己推向萬丈深淵最後一步!
藏匿了這麼久,楊會計深知如果不鋌而走險出來指證這名走私商,等到他無罪釋放之後,自己將是最後一個要被鏟除的人,作為走私商為銷毀以前的證據而劃上的一個完美句號。
雖然他知道警隊有走私商的內應,也知道這趟被警察護送去往法庭的道路危機重重,但這是指控走私商唯一也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也許這就是奔赴黃泉之路,但他必須賭一把!
“滴!滴!滴!”
迷惘的楊會計從早晨開始一直攥在手裏的手機傳來了QQ新消息的提醒音,他趕忙點開手機看了下。
“我馬上就到!”
QQ上麵出現了這幾個字。
楊會計一直忐忑不安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點旁人並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的舒緩表情。
而後,他放大的雙眸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緊閉的大門,那充滿期待的神情就好像救世主即將從天而降,推開大門,將深陷泥潭之中的他拯救於水生火熱之中……
“叮咚!”
門鈴被人按響了。
楊會計忽然覺得這時的門鈴聲是如此的悅耳動聽,連忙起身箭步跑向門口,迅速打開反鎖的大門。
隻見門外站著一名身著防彈衣,神情嚴肅的警察,而他的後麵站著一位身高挺拔的男人,梳著一個的大背頭,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這人身著純黑色的襯衫和西褲,而那條鮮紅色的純色領帶讓他在一群清一色身著製服的警察裏辨識度很高,讓人立馬能將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黑衣男子手裏提著一個棕褐色略顯陳舊的牛皮旅行箱,低頭默不作聲,當看到開門的楊會計時,隻是打招呼式地微微一笑。
“楊會計,這位他說……”
“對,我的朋友,是我叫他過來的,想出庭前見一麵,自己人。”
沒等警官把話說完,楊會計用左手輕輕推開警官,右手迫不及待地將這位著裝幹練的黑衣男子迅速拉進了屋裏。
見一個陌生人踏入客廳,兩位坐在沙發上的警官忽然來了精神,都不約而同地起身向他投來好奇而敵對的眼神。職業的本能使得他們像兩隻在叢林中守了一夜的獵豹似乎發現獵物一樣,緊盯著黑衣人,眼神中充滿了疑慮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