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處,宋君就聽到那男子道:“華山派的劍法果真是精妙非常,剛才葉兄的一招‘有鳳來儀’端的是非常之妙,若非我應對及時,隻怕手中之劍都要被挑飛了。”
葉孤山眉飛色舞,“真是慚愧啊。實不相瞞,這有鳳來儀我還是使得倉促了些,當時,若是手肘在能低一點,劍尖上斜兩寸,也許我還能再和萬機師兄再過兩招。剛才萬機師兄的‘無聲勝有聲’簡直是神來之劍,小弟敗的心甘情願。”
“說什麼輸贏勝敗,不過就是相互切磋學習,相互精進技藝罷了……”
蕭曉華和那個絕豔少女也在說著話,蕭曉華道:“金符姐姐,你不知道現在江湖上有好事者編撰了一個什麼江湖美女冊,以金符姐姐的漂亮,一定可以排到榜首,要是別人我蕭曉華第一個不服氣!”
絕豔少女道:“都是些無聊人弄的無聊玩意,在意這些作甚?不過這些鼠輩也忒可惱了。我沈金符好看不好看,又關這些人什麼事情。要是被我逮了是誰,非剁了他們的手不可。”
蕭曉華是個沒啥主見的,立刻就順著道:“姐姐說的是,這些可惡的家夥就該好好的收拾!”說到這蕭曉華突然看到宋君走過,突然就道:“唉,你等一下。”宋君問道:“這位姑娘有何事?”蕭曉華上下打量宋君,“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葉孤山,沈金符,以及真主角大俠李萬機都狐疑的看向蕭曉華和宋君。葉孤山道:“小師妹,怎麼了?”宋君笑道:“巧了。小生也覺得姑娘有些眼熟。莫非……我們是前世的知己?”
蕭曉華臉皮子嫩,羞紅著臉:“你……你瞎說什麼?”葉孤山氣勢洶洶道:“哪裏來的酸儒,竟然口出穢語,你難道不知什麼叫非禮勿言嗎?”宋君道:“子曾經曰:非禮勿言……非禮是指不合禮法製度。小生不過是覺得這位姑娘眼熟,有感而發,何來口出穢語?”
蕭曉華忙拉住葉孤山,“是我認錯了,你走吧你走吧。小師哥,師父就在山上呢,你別衝動。”葉孤山瞪了宋君一眼,就和李萬機他們沿路而去。
宋君看著沈金符纖細柔曲的背影,想到這位江湖美人冊中位列第七的女子最後卻落得個悔恨自刎的下場,不得不說是一場遺憾。就在這個時候,沈金符似有所覺,回眸望了過來,隻看了宋君一眼,就將一汪秋水纏在了李萬機身上,嫣然淺笑,美不自勝。
隻因這一笑,宋君就忍不住下了一個決定:得到《九九神功》之後就救她!
即便沈金符的笑並不是對著自己,可那又有什麼關係?
第二天一大早,宋君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喜氣。走在青城觀中,宋君看到一個個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唐門掌門唐晚丘,他的掌上明珠唐棠棠;霸刀會會首劉大霸,及其得意弟子林孤城;神農幫幫主常百藥夫婦,丐幫八袋長老魯大同……這些都是宋君在“遊戲中”碰到過或者聽說過的,這些人是忠是奸,是善是惡,是黑是白,他心裏都有個基本的初始印象。
宋君遠遠的看了青城派的山門一眼,就看到一個俊朗青年站在那兒迎接客人,臉上喜氣洋洋,禮數周全謹慎,長得可謂是一表人材,卓爾不群,任誰也想不到這個人模人樣的青城派大弟子王訣機其實是個黑心黑肝,貪婪陰損的小人。而且還是一個小人中的典範和楷模,壞事幹盡卻偏偏無人知曉,最後名利美人雙收,大踏步走向人生巔峰。
宋君又下了個決定:削他!
原因?就是看他不爽!做壞人還做的這麼成功,有沒有天理了?天都不理,那就讓我理一理。
冷夜,月光如水。
宋君早早的就換上了夜行衣藏身在可以看到青城派山門的地方,靜靜地等待著李萬機被逐出山門。
王訣機的陰謀簡單卻有效,他先在李萬機的酒裏下迷魂藥和“陰陽合歡散”,再讓一個和他有染的師妹送他回房休息,然後嘛該發生的就都發生了,再刻意的安排下,這份家醜一下就外揚了出去,今日前來見禮道賀的人都知道了,讓沈青行大丟臉麵。`沈金符傷心欲絕,憤而離去。
再之後,王訣機又將那位和他有染又被李萬機強上的師妹吊死,擺出不堪屈辱上吊自盡的陣勢。如此一來這事就徹底高大了!那位師妹死都死了,自然不會有人說她如何,自然所有矛頭都指向李萬機。李萬機百口莫辯,加上他的確做了那事兒,致使師妹自盡玉隕,心中愧疚難當,也無心替自己辯解。
最後,沈青行為了青城派的臉麵,為了所謂的公道,忍痛將李萬機逐出青城派,雖未廢了李萬機的武功,卻言明若他敢在江湖上用青城派的武功,定然不饒了他。
於是,宋君此時就看到這一幕:假惺惺的王訣機親自將李萬機送出了青城派山門,兩人最後還擁抱了一個,然後依依惜別!王訣機回去之後沒多久,葉孤山就跑了出來,憤慨的斥道:“李萬機,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下作不堪的人,我葉孤山真是瞎了眼。今日我就與你割袍斷交!”說完真的割下一截袖子丟在地上,憤憤離去。
李萬機遭逢大變,葉孤山的割袍斷交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他行單影支的在青城派山門前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背影蕭瑟落寞。人生大喜轉大悲,再沒有比這個更折磨的了。宋君覺得這會子李萬機大概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萬機失魂落魄的沿著山道一步步下山,宋君小心翼翼的跟蹤在後邊。這個時候的李萬機頂天了也就二流高手的層次,隻要小心保持距離,也不用擔心被發現。兩個時辰後,兩人來到山腳下。李萬機突然停住了,大聲說道:“朋友,出來吧,鬼鬼祟祟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宋君心裏嘀咕,我去,不會被發現了吧?
就在這時候,藏身十來丈外密林中的宋君就看到月光下閃出十來條黑影,身形如鬼魅,一下子就將李萬機包圍了起來,一個個手裏都拿著寒光閃閃的兵刃。這些人都藏身在李萬機的前方,相隔甚遠,宋君當然也沒有發現。宋君心道:“這些就是王訣機找來的殺手?他還真是心急,都不打算讓李萬機看到明天的太陽。”
宋君就聽到有人說道:“我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當然要鬼鬼祟祟了。”李萬機道:“你們是什麼人?”
“你們是什麼人”這種問題在旁觀者聽來是相當白癡傻冒的問題,人家既然藏頭露尾肯定是不會輕易暴露身份,這麼問不是多此一舉嘛?可實際上換位到當事人的角度,多半都會問出類似的問題,一來心裏頭的確想知道對方是誰,二來嘛,也是最重要的,這句話其實是一個話頭,或者切口黑話,意在探底,看看是否有“談話解決問題”的可能,跑江湖的輕易不會動手,動手就意味著結仇,所以能動口的時候絕不會動手——當然,明顯的道不同的時候,就連動口的必要都沒有,比如上一次在金陵飛淩渡,華山雙煞就是直接動手。
青城山那麼大,也有攔路搶劫的強盜,隻要不太過火,青城派也少有主動的去除匪。所以李萬機並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王訣機請來除掉自己的殺手,隻當他們是一般的強盜賊人。
“嘿嘿嘿,我們是閻王殿的鬼差,特來請你去鬼門關。”
李萬機臉色一變:“你們是閻王殿的殺手!”話一落,回答他的就是四周投擲過來的鎖鏈鐮鉤,這是閻王殿鬼差獨有的兵刃。李萬機幾乎本能的施展出了青城派的《爻字步》。爻者,陰陽交織,生生不息,方寸間幻化無窮,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身法。才邁出兩步,身形扭轉間,那一片鐮鉤就落空了。
可緊接著李萬機就沒有再用《爻字步》,出鞘的長劍也沒使出青城派的劍法,而是毫無章法的劈砍刺撩,簡直就好像是一個完全沒學過武功的人在耍劍。反觀那群閻王殿的殺手們卻格外活躍,且配合緊湊,分工明確,手持鎖鏈鐮鉤的負責束縛李萬機的行動,持刀的負責近身劈殺,還有投擲暗器毒鏢的幹擾,當真不是一般的專業。
這些殺手隻有那個領頭勉強算是三流高手,其他的撇開他們之間的配合,清一色的嘍囉級。以李萬機的二流高手的實力,不敢說輕鬆解決,至少也不至於險象環生。偏偏他還真就不用青城派的武功,連內功用的都是爛大街的一呼一吸吐呐法,此時他左衝右突,不但突破不了包圍,還弄了一身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