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漢也是神情古怪,盯著老鬼的腳,仿佛要看出朵花來。方才隻感覺腳下一陣巨顫,不過他走在前麵,回頭時正好看到老鬼一腳跺在地上,如此威力!
正在二人麵麵相覷鬧不明白什麼情況時,洞裏傳來聲音。
“來幫把手!”隻是有些嘶啞。
“呃……”老鬼兩人一個閃身出現在洞口,把渾身焦黑的天賜提上來,天賜上來後又轉身,在老鬼和陳老漢驚愕的目光中把被蜈蚣叼走的肖蓉蓉提上來。
肖蓉蓉看上去倒不是那麼狼狽,隻是身上沾著一些黏糊糊的東西,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懷裏抱著一坨黑不溜秋的玩意兒,上麵還冒著煙。
“啊!終於上來了!”天賜仰天長歎,嘴裏冒出一蓬黑煙,看見這山(山穀)、這水(小潭水)、這天空(灰蒙蒙),多好!
“這……”陳老漢驚呆,“紫背巨蜈……地震……”
“別提那玩意兒,要不是它我會成這樣?”天賜暴跳如雷。
“吱……”肖蓉蓉懷裏的那坨“東西”動了動,發出微弱的叫聲。
“還有我家大饅頭,你看都成這樣了……”天賜一把揪過大饅頭,伸到陳老漢眼皮子底下使勁抖了抖。
“吱……”大饅頭又淚奔了……
“你們……”老鬼指著天賜和肖蓉蓉,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原來那“地震”是這小子弄出來的!
而且還把這小丫頭給帶出來了!至少他活到現在從沒見過被巨蜈蚣叼走還能逃生的,以前他的一個徒弟就葬身蜈口,這是頭一個。
“走走走,邊走邊說。”天賜瞅瞅兩人明顯黯淡下來的護罩,背起渾身軟綿綿的肖蓉蓉,一馬當先走在前麵。
“……”老鬼和陳老漢對視一眼,急忙跟上,在後麵的路上才了解到發生了什麼。
話說天賜循著那一縷氣機感應找到肖蓉蓉時,那條大蜈蚣正好不在洞裏。肖蓉蓉渾身被黏糊糊的惡心粘液包著,身體酸軟動彈不得,周圍橫七豎八還躺著一些小獸,也是眼珠子咕嚕嚕轉,但動不了。
下麵是幾枚大如拳頭的蛋,透過瑩白的蛋殼,可以看到裏麵有一條細小的黑影在遊動。原來肖蓉蓉和這些小獸都是大蜈蚣給即將孵化的“孩子”預備的口糧。
就在天賜好不容易把肖蓉蓉弄下來時,大蜈蚣突然回來了……
這處蜈蚣洞很長,是個葫蘆形,隻有剛剛進來的一個出口,巨蜈蚣體型不小,正好把天賜堵個正著。
眼看“孩子的零食”被搶,當媽的怎能不怒,一蓬口水滿頭滿腦地淋下來,口水還沒淋頭,一股辛烈的氣味彌漫開,這口水有毒是必然的了。
更何況,就算沒毒,滿頭滿腦都是口水,惡心便惡心壞了。當場嚇得天賜小心肝兒亂顫,一把推開肖蓉蓉,同時手腳並用滿地打滾,好歹算是躲過了第一波口水陣。
接下來的事便枯燥乏味了,讓縮在角落裏的肖蓉蓉都漸漸由心驚膽戰變成嗬欠連天。
蜈蚣媽媽堵著洞口,一蓬一蓬的口水,那吐的叫一個歡實。天賜還是不停閃避,時而滿地打滾、時而幾個跟頭,甚至有幾次還跑到洞頂上,沒錯,就是頭朝下在洞頂上飛奔,看得肖蓉蓉是目瞪口呆。
明明那毒液連衣角都沒碰到,慘叫聲卻是讓人毛骨悚然,大饅頭死死摳著天賜的衣領,兩條小後腿兒都騰了空,小眼睛裏驚恐無比。
得虧這個蜈蚣洞夠大,蜈蚣媽媽終於住了口,怎麼說它也不是水龍頭不是?
它也納悶,這個小東西叫的那麼慘,總給它一種“再加把勁就掛了”的感覺,但把毒液都噴幹了,小東西還是活蹦亂跳,這個問題很深奧,就不是它那不足拳頭大的腦子可以想明白的了。
就在這時,天賜一個騰躍,找了塊幹淨地方,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周圍被毒液淋到的地麵坑坑窪窪,黃綠色的泡沫不停泛起,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辛味兒。
方才還在發呆的蜈蚣媽媽卻突然大怒,前半身直立而起,兩隻大鼇“鏘鏘”交錯,眼看一蓬口水就要噴出,天賜卻老神在在,笑嗬嗬地一動不動。
“噗!”蜈蚣尷尬地吐出一口煙,還是個煙圈兒!毒液沒了!而且這聲音還那麼銷魂!
天賜看著眼前這一幕,捧腹大笑,因為笑得太厲害還咳了幾聲,當然腳下不小心一滑,“啪嗒”一聲脆響,一枚蜈蚣卵做了天賜腳下的“亡魂”,原來天賜最後落腳的地方正是卵巢!
蜈蚣媽媽徹底憤怒了,嘶吼一聲,猙獰的百腳同時開動,一時間碎石與塵土齊飛。
“轟隆隆”,“鏘鏘鏘”,震動聲、金鐵般的肢節與地麵碰撞聲轟鳴,聲勢相當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