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出的平靜,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好像早就料到這一天會這樣發生。沿著路燈,走走停停,還是有著些期待的。本來就短短的人行橫道,我卻造成了交通擁堵。看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看著那些男男女女們,我真的特別羨慕。司機們已經開始辱罵我,各種難聽的詞彙衝我而來,我不理會,這些人真是有病。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我那有點孤單的屋子,也不知道我是怎樣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我靜靜的看著周圍的景色,都布滿了晚霞的色彩,美極了,此刻,我真的想就這樣一直呆下去。永遠。
當我轉過頭時,忽然看見了一雙眼睛,很清亮,也很有神,最重要的是,我在這雙眼睛之中看到了我。但是長長的頭發包裹住了麵部,這讓我看不清楚,看不清楚我究竟是什麼樣子,算了,我也沒有在繼續找尋我,我對這雙眼睛的主人很感興趣。奇怪的是,我能夠看清楚的也僅限於這雙眼睛,其他的,很模糊。
就在我弄不明白的時候,從屋子裏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我想知道那些聲音是怎麼來的,於是,我站起身,準備向屋子裏走去。那雙眼睛也跟著我,走進了屋子。
有兩個人,吵起來了。一個是一個年青人,另外一個是一位老人,我很想知道這樣的兩個人是怎麼吵起來的。可是聽不清楚,我有些猶豫的看向我身後的那雙眼睛,它也是很猶豫。我覺得我不能忍,我要去阻止那兩個人繼續爭吵,忽然,我被人拉住了,我疑惑的轉過身,那雙眼睛不見了,隻剩下一雙手,緊緊的拉住我。這雙小小的手蘊含這巨大的力量,使我不能前進半步。
爭吵結束了,那雙手不受控製的離開了我。當我轉過身去,我愣住了。原本爭吵的兩個人不見了,那位老人此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身後的眼睛和雙手都不見了,它們化作一個背影,一個向外奔跑的背影,同時這團背影留給我一道聲音,我聽不真切的一句話,“王...你別跑...”
此刻,傍晚的太陽斜射進來,照亮了這位老人,我終於看清楚了。奶奶?竟然是奶奶?竟然是那個讓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我永遠都愛著的奶奶。我驚慌失措,撲到她的身旁,拚命的搖著她,她沒有反應,她就那樣睡著了,安安靜靜的。在她的身旁還有一跟棍子,我一把抓起它,原來這是奶奶的拐杖。我抓著它,在看了看熟睡的奶奶,我做了一個瘋狂的動作。
我抓起拐杖,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打著她。
奶奶你睡著了嗎?她沒有任何反應,任憑我這樣抽打著她,任憑我這樣撕扯著她。她真的睡著了,而且是那樣安詳,我明白了,奶奶不會在醒過來了。我徹底失去理智,撲到奶奶的身上,放聲大哭,抓起自己的頭發,拚命撕扯,抓起拐杖,拚命的抽打自己。是的,我居然在抽打自己。
奶奶你起來好不好,奶奶你不要離開我,奶奶你看,我在懲罰自己,奶奶我錯了,奶奶你不要離開我,奶奶...我失去了她,我失去了我深愛的她...
我仍在不停的虐打自己,隻希望奶奶能夠醒過來。一個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停止我的瘋狂行為。我抬起頭,這次看清楚了。一個小男孩,短短的頭發,紅腫的眼睛,嘴角還有被毆打的痕跡,我呆呆地望著他,以為他找到能讓奶奶醒過來的辦法。他脆弱的雙手卻有著這般神奇的力量,讓我不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