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廉王府,我和他一前一後地走回臥房。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我自顧自在鏡子前拆著滿頭的頭飾,他則是坐在圓桌前一杯一杯喝著冷茶。府裏的丫頭敲門問我們要不要準備熱水,廉皓塵突然炸了毛一般大喊了聲:“滾!”接著又是將茶壺狠狠扔向了門板。
“哢嚓”一聲,滿地碎裂的聲音,仿似是我的心一般。廉皓塵從來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在我的印象中,即使我做了多過分的事也好,他都總是厚著臉皮耐著性子哄著我的,可如今做了這廉王爺他就變了!他不過是覺得我丟了他的麵子,讓他在他父皇麵前沒了好印象。
這樣想著想著,再加上懷了孕以後我變得格外脆弱,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哭了起來。
一開始是無聲的抽泣,而後是小小聲的哽咽,再接著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廉皓塵手忙腳亂的走了過來,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我沒理會他,低下頭哭得更大聲了些。
“娘子,你別哭了,我錯了行不行?”廉皓塵的聲音已經軟了下來。
我繼續哭著,心裏卻是有些得意的。看來用眼淚對付廉皓塵還是很有效的。
“娘子,”廉皓塵說著將我摟進懷裏,摸著我的頭說道:“你別哭了,都是我的錯,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我抬起頭,道:“你唱首歌給我聽我就原諒你!”
廉皓塵麵露難色,道:“娘子可否換一個條件?我真不會唱歌。”
我接著哭起來,道:“嗚嗚,我就想聽歌。”
“好,好,你別哭,別哭。”廉皓塵一雙有些冰涼的手抹著我的眼淚,道:“我唱就是了。”
我止住哭聲,心裏那個得意啊。
廉皓塵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唱了一首南齊的一首小調:“清秋夜,梧桐雨,相思堆滿地。青絲墜,芙蓉花,掩麵清淚灑……”
“哈哈哈哈。”我是想一直聽下去的,可是我真的聽不下去了。廉皓塵可謂是古代優質高富帥,完全沒有缺點,是個王子一樣的人物,可偏偏就是五音不全,唱什麼都是一個奇怪的調調。
廉皓塵麵色窘迫的看著我,說道:“我就說我不能唱……”
看著他如孩子般的可愛模樣,我不由得勾下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道:“沒有,相公,我很愛聽,你以後要常常唱給我聽。”
廉皓塵笑了笑,道:“隻要娘子你乖乖的不要爬牆,為夫願意天天折磨你的耳朵。”
我嘟起嘴巴,道:“我哪裏有爬牆,我今天是真的晃神了,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廉皓塵微微抿著唇,說道:“今天宴席上,父皇隻是客氣了一下說我南齊的美女多,說他北堂宣有看上的盡可以和我父皇說,沒想到那北堂宣居然當即把你指了出來,說是喜歡你,要父皇把你賜給他。我父皇當然是不能答應的,便說你是我的王妃,讓他另選他人。可北堂宣卻執意說喜歡你。我父皇無奈,便說著感情之事不可勉強,讓他問問你的意思,若你也對他有意,便可成全你們。我們當然都認為你是不會答應的,沒想到你卻說了句‘好’。你可知你那一個‘好’字讓我受了多重的傷?”
我越聽越內疚,隻低著頭,小小聲,道:“相公,我今天是看到了霓裳姐姐,心神有些亂了,才會多喝了幾杯,這便犯下了大錯。相公,我對不起你,讓你丟了臉麵。相公,我此生隻愛你一人,你要相信我。”
廉皓塵挑眉一笑,道:“恩,要我原諒你也行,給我唱首歌。”
這家夥明明就是報複啊!不過今天的事的確是我的錯,我便也答應了,低聲給他唱了一首發如雪。
睡前,廉皓塵對於北堂宣今天的行為還是很介意,我便說那北堂宣不過就是個二愣子,顯然是腦袋被門夾過的。廉皓塵這才展顏而笑,我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雖然是有意說來逗他開心的,可我也確實覺得北堂宣是個二貨,真不明白他怎麼能成為與淳於晏齊名的兩大公子。
一早,廉皓塵便要進宮去和他父皇解釋我昨晚的荒唐行徑,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是挨罵。可是廉皓塵剛剛離開沒多久,家裏就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