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轉眼，新年就要到了。
“墨妍，你看這個好不好，我覺得這個掛在家中很有年節的味道。”春節前邊寧鎮最後的一次春集上，淳於晏一臉興奮地和我說著。
我看了看他手上紅珊瑚串簾子，點了點頭說：“好。”
“墨妍，你看這個好不好？”
我點點頭說好。
“這個呢？”
“好。”
“墨妍，這瑪瑙簪子很漂亮，我買下送你吧，我好似還沒有送給你什麼東西呢！”
看著淳於晏手中的瑪瑙簪子，我的腦中卻滿滿都是乞巧節時，翔恭送我的那一支隻鑲著一小顆貓眼石的蘭花銀簪子，如今它被我塞在枕下，不敢戴著，怕會難過。
“不了，你送過我東西啊，手串和簪子，你都送我了。”我笑著拒絕。
淳於晏搖了搖頭道：“那是我的陪葬品，隻是我拿著也無用才送了你，不一樣。”
“真的不必了，我不喜歡這簪子。”我說著便轉身離開。
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之前和翔恭逛集市時的情景如同是電影般在我的腦子裏來回播放著，就算是和廉皓塵一起逛夜市的那一次，居然也被我想起了。好幾次進入空間，我都在想會不會碰到廉皓塵，可居然一次都沒有。這幾日回想起來，總覺得翔恭和廉皓塵有很多相似之處，身形、身高、笑起來嘴角的弧度、略微冰涼的手指……可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人。我甚至曾經癡傻地想過，若翔恭和廉皓塵是同一個人，或許我便有足夠的理由能和他在一起了。
除夕夜，冷清清的宅子裏，隻有我和淳於晏圍坐在一桌吃著年夜飯。外麵喧鬧的爆竹聲此起彼伏，而我和淳於晏卻很默契地沉默著。好半天，我才從思緒中走出，看著淳於晏神情落寞地喝著酒，我想，他該是想家了。說實話，我也想家了。離開天府城已經半年多了，我的家人居然未曾派人出來尋我，我想定然是爹爹對我的所作所為極其生氣，大概是不想認我這個女兒了。原來我總是樂觀的想，隻要我和淳於晏一道回去，好好求求爹爹，他總會消氣的，可如今，卻不知為何，我竟是不敢回家了。
“別光喝酒，也吃些菜。”我夾了一箸菜放進淳於晏的碗裏，想著自己該開解他的，畢竟他如今比我還不如，更是有家歸不得了。
淳於晏微微一笑，放下酒杯，也給我夾了一箸菜，道：“你也多吃些，你可知你近來越發瘦了。”
我點了點頭，低頭吃了起來。
“墨妍，我們成親吧。”淳於晏突然開口。
我驚得將筷子掉在了地上，抬起頭問道：“你說什麼？”
淳於晏一臉溫柔的神色，握住我的手說：“我們也該成親了，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家裏就熱鬧多了。我們等過了十五就成親，明年過年的時候說不定就有兒子一起過了。”
我不自覺地縮回手，尷尬地笑了笑說：“這事不急吧。”
淳於晏的眼裏閃過一絲傷感，“墨妍可是不願嫁給我？”
我的心猛地一痛，是的，我的心是不願的，原來真的是不願的。可是想想淳於晏為我犧牲的一切，我便是再不情願也要情願了。我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好，正月二十二是個好日子，不如我們那天成親吧。”
淳於晏快樂地笑著，猛地點點頭，神情如同孩子般的天真。
初一一早，我便發起了高燒。許是因為除夕夜在院子了吹著冷風看煙花凍著了，許是我有太多的心事所以病了，總之，我病得很厲害。明明隻要進入隨身空間泡泡湖水我就會好的，可是我就是想這麼病著，也許潛意識裏，我覺得這樣便可以將婚事向後拖一拖。
淳於晏為我請了好多大夫，可我就是不見好。說也奇怪，喝了那麼多藥，施了那麼多針，我的病卻越來越重了。
淳於晏每日守在我的榻前，說笑話哄我開心，他一向是個文質彬彬的君子，哪裏會講什麼笑話，可我總不願他太失望，每每都會強顏歡笑著，他大概也是看的出我的勉強的，所以後來幹脆隻給我念詩了。
正月十四那天，我病得更加重了，看周圍都模糊了起來，前幾日還能微微走動一下，今日便是坐也坐不起來了。從早上開始我便一直胡思亂想著，許是這樣拖著，我便活不成了吧。嗬嗬，想著前世的時候我便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病得渾渾噩噩之際突然穿越的，也不知這一次能不能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