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1 / 2)

第 30 章

“莫言不如給我這畫提首詞吧。”淳於晏突然開口。

“我……我怕會毀了你的畫,還是算了吧!”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怎麼會?莫言的才學我可是見識過的,就不要謙虛了。”

“那好吧。”我當即執起筆,猶豫了片刻,便寫道: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何當結作千年實,將示人間造化工。

這是唐代吳融的詩,詩名就叫桃花,因為朗朗上口又簡單,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

淳於晏帶著一抹讚賞的笑看了看我提的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的字沒練好,讓你見笑了!”

淳於晏將一旁的鎮紙拿開,交給手下一個小廝道:“替我去城西得月齋裝裱起來。”之後又轉頭對我說:“怎會呢!莫言的字跡倒是別有一番娟秀的風韻。大概是久居南方的關係,寫的字都有些溫婉的味道。”

淳於晏這番話要是在女子聽來絕對是誇獎,可如今我是男子身份,他這樣的說法不就是說的太過女氣了麼?

“淳於兄這句不像是誇獎啊!”我淡淡地說了句,“莫不是說莫言的字太過娘了些?”

淳於晏挑眉一笑,道:“在下絕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單就字體上來說,的確是娟秀氣過重了些。”

淳於晏:長孫小姐的字我是見過的,他的字竟與長孫墨妍的字一模一樣,這兩個人不管是長相、身形還是眼神也都是一模一樣,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呢?可是為什麼聲音卻完全不同?

我窺探著淳於晏的想法,嘴邊不覺露出一絲狡黠的笑來。我不怕他猜到我是長孫墨妍,要不也不會蠢到化名為孫莫言。事實上,就保持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讓他去猜去想才是我的目的。

“是啊,還有很多人說我的長相也太過女氣了些,我已經習慣了。”我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莫言的文采我很是欣賞,不知明日愚兄可否請莫言到我家中坐一坐,我家中還有很多畫作始終沒有尋得合適的題詞。”淳於晏突然開口邀請我。

“好。”我此時心裏激動得不行,麵上卻盡量保持著無波無瀾。

今天回到唐府,我心情格外的好。淳於晏他終於單獨邀請我了,而且還是去他家。我一路哼著小曲,感覺自己與他的距離又近了一步。

“墨妍今天心情很好啊!”回房的時候,正看見在花園裏對月自斟自飲的翔恭,他抬頭看著我,臉上的銀色麵具在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

我在翔恭對麵坐下,搶過他手上的酒杯就喝了一口,“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你倒是愜意風雅。”

翔恭淺勾了下嘴角,打趣我說:“整日混在那文人堆了,你倒是時時出口成章了。”

我尷尬一笑,“恩,平白染了一身酸腐氣。”

“酸腐談不上,況且你的文采確實讓我讚歎不已。”翔恭說著又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我又拿過他的酒杯倒滿,自己仰頭幹了,道:“我不瞞你,這詩可不是我所作,不單是這首,我之前在公子樓裏所念的詩詞統統都是別人的。”

“哦?不知是哪位有這麼好的文采?”

“不是哪位,是好多位!”我本是念著自己與翔恭是知己,便不想騙他,可如今這樣說出來,我又犯了難,好多位?要是一位我還能跟他說是我認識的一個人,這好多位我如何憑空跟他編出來?況且,我是真的不想騙他,可若是我全都照實說他又如何相信我不是這世界的人呢?

可我沒想到翔恭竟是什麼都沒問,隻是略顯苦澀地一笑,“舉杯邀明月,如何對影成三人?”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我將李白的一首月下獨酌完整念了出來,一邊又倒了杯酒,一邊接著說:“這是詩人醉了之後,覺得一個人月下獨酌很孤寂,於是拉來了天上的月亮,又湊上自己的影子,就湊了三個人,以慰寂寥。”

“獨酌無相親……”翔恭念著這一句,語氣裏有說不出的落寞,他的嘴角帶著彎彎的弧度,可那明明就不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