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隨著一位大嗓門公子的一聲喝彩,周圍的公子們也紛紛叫好鼓掌,台上那一位白蓮花模樣的靈水仙倒是麵色如常,不悲不喜,端得是一副榮寵不驚的清高模樣,我卻直想吐!
“靈水仙姑娘好才情!”我又狠狠灌下一杯酒,忽地起身,直視著靈水仙那張高潔如百合般的臉,“這詞確是靈水仙姑娘所作麼?”
靈水仙朝著我盈盈一福身,似笑非笑地開口,“是,此詞確是小女子所作,才疏學淺,萬望公子包涵。”
我心裏冷哼一聲,麵上卻未表露,隻冷冷道:“哪裏哪裏,能作出如此好的詞怎可說是才疏學淺?我看就是流芳千古也是可能的!”靈水仙聽我這麼一說還當是誇獎她呢,剛要福身謝過,我便又接著說道:“在下也是個平素愛作些詞曲的,不知可否請水姑娘指點一二?”
“哦?公子太客氣了,小女子的這點才情怎敢指點公子,公子若不嫌棄,小女子這柄琴倒不是俗物,不知公子可用得慣?”
水靈仙倒還大方,知道我沒帶琴。我點了點頭,“那便多謝姑娘慷慨借琴了。姑娘剛剛詞曲乃是應景,那在下也不才,作首應景之曲吧!”
自從上次和淳於晏一起合奏之後,我便每每想起他的時候都會拿出琴來彈奏個大半天的,當然,那些努力自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的,可是自從可以進入空間也修習了心法以後,我那半吊子的琴藝卻也大有長進,雖還比不得那些大家,卻也足足可以比過靈水仙了。
我用手指輕挑了下琴弦,音質清透,果真是把難得的好琴,便讚賞道:“這琴果真不是俗物,可惜卻與姑娘你的氣質不大匹配!”
水靈仙聽我這麼一說麵上也露出了薄怒之色,無奈卻又不得不接著偽裝出高潔淡定的形象,她勉強擠出了個笑容道:“公子好眼力,此琴名為‘鳳凰賦’乃是西城公子贈予小女子的,確實不是俗物,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琴!公子說此琴與小女氣質不匹配,卻不知是何意?見公子也愛這琴,不如我們就來打個賭,剛剛公子不是說也要作首應景之詞麼?不如就等公子的詞唱罷,由在場的各位才子來品鑒出個高下來,我若是輸了,此琴便贈予公子如何?”
我本隻是因為略有些酒意一時沒有管住自己的嘴,沒想到她倒是個禁不起激的,這就要與我比試起來,還拿淳於晏送的琴當賭注!也好,我本就因為這是淳於晏送的東西而吃味了,如今她倒是親自提了出來,我怎可放過?
“姑娘既然有此興致,那在下也就陪姑娘盡興好了。我身上倒是沒什麼值錢的玩意,若是我輸了,便任由姑娘差遣十日如何?”我這麼說完也有些沒底了。畢竟,這靈水仙可是在公子樓站穩了腳跟的人,又是各公子們眼中的才女,我確實沒有幾分能贏的把握。
衝動是魔鬼啊!我跟這白蓮花叫什麼勁呢?可我此刻應是多吃了些酒的緣故,隻覺得一股熱血直往頭顱衝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起來。
“闌珊玉佩罷霓裳,相對綰紅妝。藕絲風送淩波去,又低頭、軟語商量。一種情深,十分心苦,脈脈背斜陽。色香空盡轉生香,明月小銀塘。桃根桃葉終相守,伴殷勤、雙宿鴛鴦。 菰米漂殘,沉雲乍黑,同夢寄瀟湘。
青萍乍破。綠葉低翻。掩映遙天罅。香心撩惹。還剩有、珠顆盈盈欲瀉。碧筒堪把。剛植向、藥欄花榭。愛多情、水佩風裳。伴幾時間暇。因憶錦帆銷夏。露輕盈半麵。星眸頻射。館娃荒也。誰提到、玉樹後庭閑話。江姝淚灑。曾記取、珠璫偷卸。到如今、蓮步荷衣。付雨婚風嫁。
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此荷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
我暈暈沉沉、糊裏糊塗地胡亂唱了三闕詞,抬眼見靈水仙一臉的蒼白顏色,便更停不下來了,開口又是一曲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 ,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