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這一天各家各戶未出嫁的女子們都要帶上自己的女紅去仙女廟拜仙女,各家的小姐都要給七仙女敬上三柱香,然後將自己的女紅品放進乞巧籃中。經由當地一些有名望的夫人們評選出今年最好的女紅物件後,那手最巧的小姐就會得到象征好姻緣的乞巧錢。
當然,像我這種心不靈、手不巧的,自然是從沒得到過乞巧錢的,不過看每年裝有乞巧錢的紅色乞巧袋子輕飄飄的樣子也猜得到裏麵大概也沒有幾個錢,為了那點錢整日整夜地浪費心神去縫縫繡繡,我才沒那工夫。(作者言:女主你頗有些酸葡萄心理了。)
此時酉時剛過,正是用過晚飯後的男男女女們逛街聊天、培養奸情的好時候。因為大多數攤販和遊行都集中在鎮中幾條主幹道上,我們便驅著馬車在頗為冷清的一條街上找了一家客棧投宿。
訂好了房間後我便急急地要往熱鬧地方走,倪翔恭一把拉住我問道:“幹嘛去?你不吃飯了?”
“吃什麼飯啊,有熱鬧看啊!”我反手拉著倪翔恭的衣袖道:“走吧,剛剛不是看到那邊有好多小吃嗎?我們一邊看熱鬧一邊吃小吃,吃遍一條街也就飽了。”
這芙蓉鎮雖然不比天府鎮繁華,但是舉辦起這種節日活動來倒是不遺餘力。光是那遊行的花車比天府城的要好上許多,看來應是下足了本錢,而花車上扮演仙女的女子也是個個清麗脫俗,引得做生意的攤販們都看直了眼。
我一邊吃著手上的包子,一邊色迷迷地看著車上的美人,心裏無聊地評選著哪個最美。
“墨妍,咬到紙了。”身旁的翔恭一邊拉著我的手一邊說道:“你怎麼看女人都會看癡了!”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美麗的事物都值得欣賞,和男女有什麼關係!”
翔恭沒有說話,隻笑了笑,麵具下一雙幽深的眸子直直望著我。
我和倪翔恭果真吃遍了整整一條街的小吃,這大概是我活這麼大吃得最過癮的一次了。
夜漸漸地深了,街上的人群也大多散了。
街邊的小攤販們各自收拾著攤位,嘈雜的街道又恢複了安靜。我和倪翔恭在夜幕下走著,這個節氣夜裏正是舒適的時候,我仰頭看著黑色幕布上的星星點點,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愜意自在。
“等一下。”倪翔恭的聲音突然響起,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前麵一個忙著收攤的小販麵前,“給我看看這隻銀簪。”
我也走了過去,發現他正接過小販遞過來的一隻蘭花形狀的銀簪子細細打量起來,“多少錢?”
“客官,您真有眼光,小人的貨品裏就這一隻銀簪是最好的了,您瞧這做工,瞧這……”小販又運用上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你隻說多少錢就好!”倪翔恭不耐煩地打斷了小販的話。
“二兩銀子。”小販點頭哈腰地說著。
倪翔恭點了點頭,掏出錢袋裏的銀子就遞給了小販。我拽著倪翔恭的衣角小聲道:“傻瓜,他要多少你給多少啊,不值這個價的!”
“喜歡就值。”倪翔恭轉身很瀟灑地走了。
這家夥,肯定是家境優渥、養尊處優慣了,花錢這麼大手大腳的,一個銀簪子怎麼也不值二兩銀子的,那攤販給的價錢起碼還有一半可讓。我快步趕上他,又嘮叨了一句,“翔恭,你真不會過日子。”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笑得十分燦爛,他帶著止不住地笑意將簪子遞給我,“這個送給你。”
“……”我張了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愣愣地看著他。
“沒什麼,隻是覺得我們既然來了總該帶點紀念品吧!”倪翔恭說得一臉雲淡風輕,我便點點頭收下了。
“翔恭,不如你教我騎馬吧。”我照著翔恭教我的打坐方法調理了一會兒內息,便又找他聊起天來。
“你怎麼想學騎馬了?騎馬很辛苦的,還是坐馬車舒服些。”
“還不是因為逆鱗啊!”我笑笑說,“多好的一匹馬啊 ,現在居然為我拉車,太委屈它了。”
“逆鱗,”倪翔恭大聲說著,“你瞧墨妍對你多好,不可以再欺負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