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手村
九零年深秋的一個深夜,無雨微風,一輪細細的彎月懸掛在空,周圍點綴著或明或暗數之不清的小星星,月光下可以朦朧的看見一個小小的村落被群山圍繞,從那稀稀拉拉的稻草垛中不難看出,村子前麵的低窪處是一片稻田,周圍地勢稍高一些的也有幾個草垛存在,不過看那旁邊的反光顯然是養魚的魚塘,剩下的自然是用於種植其它作物的土地,一條三公裏左右七拐八彎的小道將這個村子與到達鎮上的馬路給連接起來,從房子的數量來看這個小村子不到二十戶人家,此時山下的房間早已沒有了亮光,隻能偶爾聽見叫喚幾聲便沒了動靜的狗吠,還有村子一側的半山腰上那座隱隱閃爍著燈光的房子傳來幾聲一聽就知道是女人在生孩子的嚎叫聲。
房子的左側和後麵是連在一起的一片竹林,右側挨著的則是用四四方方的大石頭壘起來的簡易畜舍,頂上的茅草倒也還算整齊,十米開外是一所室外茅廁,離房子很近的前麵是一條延伸進山裏的山路,而房子的正前方泥巴路被一條從山腳蔓延上來的青石板路所切斷,石板路傾斜的角度大概在四十度到五十度之間,這房子乃是一座奇怪的房子,奇怪的並不隻是別的房子都建在山下而這座房子卻建在山腰,還有這座房子本身,站在房子前方能看見四根方形的柱子以及房子的正麵,全部由紅磚砌成,而房子兩側及後側卻全部是土磚結構,看起來倒也是四平八穩,屋頂瓦片前高後低,橫梁正中間還用瓦片擺了個雙龍搶珠的造型,撇開那一堵紅牆和那四根紅柱子或者說撇開那三堵土磚牆不說,中間堂屋兩邊都是兩間住房的結構倒也中規中矩。
這座房子堂屋的裏角是一個土灶,灶上燒著水,聽聲響是已經快開了,五個人正坐在堂屋桌子邊,老的那個穿著件汗衫,挽著褲腳,一雙爛了幾個口子的解放鞋隨意的拖在腳上,汗衫上也有許多破洞,有大有小,從衣服上的顏色來看已區別不出原本是白還是黃,衣服上麵已經沾染上了泥土的味道,老人看起來挺精瘦的,背微弓。兩個年輕的男人的穿著跟老人也差不太多,看起來一樣的精瘦,一看麵相便知道這是倆親兄弟,長相六成相似,隻是大的那個看起來眼睛要小一些,顯得深沉得多,年輕的那個此刻眼神裏有期盼,有難以遏製的焦急,也有擔憂。一個女人抱著個小男孩,女人看起來倒是有點富態,小男孩卻非常瘦弱的樣子,一歲左右,已然熟睡。
“老娘說看這肚子又小又尖,九成是個男孩,老娘看這個一向倒還是挺準的,東東出生的時候老娘就看的挺準的呀,老三你就不用擔心那麼多,生下來就知道了”說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那會還在說人多力量大,這會又說什麼計劃生育,真不知道查的個什麼勁,到處的牽牛牽豬,我生我自己的孩子礙著誰了,還得交罰款,這社會變化也太快了。”大一些的男人橫了她一眼“那會人少,需要勞動力來生產,現在人口太多了,老年化趨勢也越來越明顯,不搞計劃生育,將來的人又要像以前一樣吃不飽了,而且交的也不叫罰款,是叫社會撫養費,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不懂就別瞎說!”女人便沉默了下來。訓話的男人叫薛老大,被訓的女人自然就是他的老婆。
這個時代正處在計劃生育瘋狂嚴查的時代,“隻生一個好,生男生女都一樣。”“計劃生育好,國家幫養老。”這樣的標語那是屢見不鮮,更直接的就是類似於“超生就紮”、“通不通,三分鍾,再不通,龍卷風。”這一些。而且真的是言行必出的,那個時候政策怎麼說,辦事的人是絕不會含糊,至少“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一說還沒流行起來,拆房子,搬家具,趕豬趕牛這些都還算輕的,有的被發現了直接被抓去流產結紮,很多的玩家就這樣還沒給自己注冊賬號就已經失去了資格。女人手裏抱著的這個孩子乳名叫東東,書名薛振東,馬上就要滿一周歲了,隻因前麵生的是兩個姐姐,所以他是偷著生下來之後用家裏的一頭老黃牛頂了罰款換來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人把小孩換了隻手抱著,“我說秀蓮這都進去好幾個小時了應該快生了吧,當年我第一次生老大的時候大概也就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