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來春
冬寒還未至,
春暖暗偷來。
十月朝陽下,
桃枝紅瓣開。
狂風騎過夜,
花落碾成埃。
敢問夭折子,
因何投早胎?
薛寶釵笑說:“這生孩子的苦,他一個男人又幫不了我。”
王夫人讚她賢惠識大體,不過仍然不放心。薛寶釵勸道:“姨娘,一個大人要走,你用麻繩捆也捆不住的。現在不是曾經的寶玉。我們讓他身邊跟著一體己人,不許和尚道士靠近,絕對沒事的。”
茗煙毛遂自薦說:“夫人派我跟去,見到出家人過來我管打跑就是。這些年我跟包勇師父不是白學的功夫。”
眾人見他說的粗鄙,都笑了。薛寶釵誇道:“雖然粗魯,但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可見茗煙信得過。”
賈寶玉見母親尚有顧慮,忙說:“父親病重,耽誤不得。應該把家書上寫的藥材送去,遲了後果不堪設想。”一語說的王夫人隻道事態嚴重,想不了太多,隻得答應。
薛寶釵命茗煙去她哥的藥房把藥材抓齊,準備好明日出發。
是夜,賈寶玉囑咐紫鵑和鶯兒相互扶持,又請平兒代為照顧,然後又房裏陪薛寶釵。紫鵑有點擔心,卻也不可能跟去。
眾人送寶玉和茗煙出門上了馬車,依依不舍。離別時,薛寶釵深情的說:“寶玉,孩子等你回來取名字。”
賈寶玉笑說:“名字早就想好了很多個,賈——”
薛寶釵用手帕掩他口說:“現在不要說,歸來時告訴我。”
“好!你和孩子多體重!”他倆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算命先生走來,說寶釵懷的是男兒,相當有福氣。王夫人聽得高興,叫彩雲賞兩銅板。
算命先生收了錢,道了謝說:“拿人錢財**。我是不會白拿的。我觀夫人氣色不佳,心神不寧,似有難產之相。”
王夫人沒聽完就不受用了,怒說:“你這人好不識相,不過討你兩句吉利話,幹嘛無緣無故咒我兒媳和孫子?”也不搭理了,和薛寶釵就要進去。
算命先生後麵叫道:“老夫人,我沒亂說!我已德賞錢,何必再騙你?隻是請您早做準備,已防不測。”
薛寶釵近來卻又不適,回身說:“先生說說看,有理待產後自有大錢,要是無理我就當耳旁風。”
算命先生上前捋須說:“我是從夫人的氣色和肚型看出,胎位有些許不正的。臨盆時,夫人如過於緊張,必將大事不妙。應適當活動,多吃肉類豆類堅果海產,有助於順產。府裏請上兩三位經驗老道的穩婆隨時準備接生,不可屆時忙亂。另外,身邊屬虎屬蛇之人回避,免得衝撞了胎神。”
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薛寶釵笑問:“隻做好這些就可保無虞了嗎?”
算命先生一麵掏出一物事,一麵陪笑說:“當然還需要把我這張從武當山求來的靈符掛在房門前,以鎮住各路愛向富家兒女使絆子的小鬼們。”
王夫人確定的問:“真是武當山道人畫的靈符嗎?”
算命先生忙說:“絕對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要多少錢?”
“隻要五兩銀子。”
清中晚期,一兩銀子約合人民幣兩百元,可以購買大米兩石。算命先生一張口,就要了十石大米,也就是940多斤。榮國府隻剩空架子,無法大手大腳了。王夫人愛惜兒媳和孫子,願意大出血。薛寶釵舍不得,說:“這先生沒見過,靈不靈尚不知。開口就是五兩,可見黑心。咱進去,別理他了。”王夫人見她說的在理,扶寶釵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