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兒愈發高興,她甜甜的笑起來,不過,笑臉忽然僵住了,皇上輕輕把她一推,就將她推倒在地,她身子僵硬,除了那眸子會轉動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皇上冷聲道:“你以為你是誰,想要朕的一世榮華?你還太早說了點。等朕臨死之際,你再說也不遲啊,蠢女人!”說著,冷冷的看了一眼琨郢殿上的倩兒,毫不留情的回到了闋扉宮。
冰府門前。冰冥愣住了,看著地上慘不忍睹的九具屍體,特別是中間的一具。其它都隻是眉心有銀針,然後七竅流血,但是中間的這一具,渾身都被一種動物的蹄子踏遍了頭已經是四分五裂,白花花的骨頭上沾染著鮮血,格外恐怖。還依稀可以看清一塊布料,那是極為上品,似乎是此時最流行的百雀布,還有一塊已經是碎了的玉佩,上麵清清楚楚的兩個字:縈絳。
冰冥愣住了,雖說他對大夫人是憎惡至極,可是,畢竟是結發妻子,而且,他在冰家最不穩固的時候娶了她,利用了她,即使她是害死了苒冉,可是,他也是不忍心的。如果縈絳會死,他一直認為自己會讓她服毒自殺,慘死。可是,如今的情況,似乎是比服毒自殺慘死還要可怕一萬倍。
冰媚然冷冷的揭下自己的人皮麵具,白皙的麵上一雙眸子黑白分明,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輕聲道:“她本就該死!”冰冥垂下了頭,卻是不知道,冰府中已經鬧開了。冰媚然第一次好心的挽起了冰冥的手。冰冥是有虧欠到她母親的,可是,自己給冰冥帶來的威脅也不少,她也是虧欠冰冥的。
“相爺……相爺……呼哧呼哧,那個,那個,廖姨娘暈倒了!”一個小廝衝到冰府的大廳前,對已經是步伐沉重的冰冥道。更是讓冰冥怒火中燒:“整個相府成了什麼樣子了!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去跟那個什麼廖姨娘說,愛暈就給我去死吧!”
冰媚然卻是抬起了頭,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卻是讓人有些害怕:“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要回去做做功課了,明日要是見到皇上,說錯了什麼話便是不好的了!”說著,就撇下冰冥一個人,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冰冥抱頭痛吼,想瘋了似的:“是啊!都是我自己害的!都是我自己害的!哈哈哈!”說著,又笑起來,生生的把忙碌著的小廝們給笑傻了。冰媚然說得對,都是自己害的自己啊!為什麼,自己還要執意懲罰別人呢!哈哈哈!
冰媚然的簾映居內,姚瑤眸子外麵一圈紅腫著,好不容易看到眉頭緊皺的冰媚然,便再次失聲痛哭起來:“小姐……大夫人她……她是不是死了!”冰媚然緊皺著眉頭,背後的痛苦使她甚至是有點頭暈目眩了,好不容易坐下來,也顧不得什麼,便冷冷的憋著姚瑤,一言不發。
姚瑤哭的沒力氣了,隻好抽抽搭搭的離開了簾映居,隻是留下了一句話:“奴婢……奴婢先收拾收拾情緒,再回來照看三小姐!”冰媚然卻是歎了一口氣:什麼三小姐,現在自己弄白癡了一個大姐,親眼看別人殺死了二姐,四妹妹又是被大姐害的中毒死亡。現在,自己便是這相府上唯一的小姐了。
十三年的鬥爭使她有點恐懼自己,生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了,狠戾會占據心靈,自己,便不是那個冰媚然了。冰媚然知道,其實,幾乎是每一個時刻,自己完全已經控製不了自己,隻能任由著狠戾和報複來完成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顰笑,每一個隱忍!也許真的是該去出征了,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有機會,將狠戾用的正確。
“娘……他們說你是這個皇朝的公主,是這個皇朝的假公主,對麼?他們說你是這個江湖中最有大俠風範的美女對麼?他們說你因為父親變了,變得如此小家碧玉對麼?”冰媚然走出了簾映居,看著四四方方的天空,歎了一口氣,“那你能告訴我,我這麼久為你的報仇,到底對麼?”
“對不起,我甚至連你的模樣都記不清了,卻還要任由著自己,拚命的去找那些你根本不屑一顧的人報仇。我是不是錯了?我的報仇是不是很荒謬?是不是很淺顯?是不是很不入你的眼呢?”冰媚然自言自語的呢喃著,她看著天空,天空的雲似乎幻化成一個二十來歲的美婦模樣,她皺著眉頭,最後還是笑了笑,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動人。比起冰媚然的美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便是娘親麼?也許吧,她告訴冰媚然的,應該就是放棄這一切,好好的去女扮男裝出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