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驚訝地問:“啊?什麼意思?”
衛明坦解釋道:“就是說這兩問都是在同樣的條件下來計算,需要用勾股定理,算出直角三角形的直角邊長度,然後得出繩子的傾角。”
趙嵐心裏一驚。他沒想到這一點,如此看來,那道大題的第2問已經淪陷,丟了7分。
周波:“完了完了,我沒想到。”
衛明坦:“我也做錯了。”
周波:“哎,滿分飛走了咧!”
衛明坦:“嗬嗬,滿分?我能上110分就知足了。”
周波:“不過在物理考試裏麵玩這種數學遊戲,感覺真沒意思。”
衛明坦:“這次試卷的出題人是尤隆。我不太明白那個‘審題人’是什麼意思。”
周波:“我聽說審題人就是把命題老師出的題做一遍。”
衛明坦笑道:“哈哈,隻是做一遍?那我們所有學生不都成了審題人了?”
趙嵐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睡累了,再坐起來看看書。
下午3點,英語考試開始。試卷裏有1篇完形填空的文章,5篇閱讀理解的文章,趙嵐還不太適應如此龐大的閱讀量,亂了方寸。心裏越亂,做題越慢,最後他隻剩15分鍾來寫作文,必須強力加速,也顧不得什麼語法句型了,隻能匆匆忙忙地湊滿字數。
5點,鈴響。全都考完了。大家回到自己的教室,熱烈地聊天,像分別多年了似的。馮總走了進來,說:“好,安靜下來。期中考試結束了,各科都還好吧?至少數學應該還好。在你們考試的時候,我也做了這張數學試卷,20分鍾做完了。”
趙嵐被嚇到了。20分鍾?抄答案都未必能抄得這麼快啊,數學考試可是要考兩個小時的,馮總這讓大夥兒情何以堪!趙嵐做完選擇題和填空題就耗掉了半小時,他心想,馮總一定沒有把大題的詳細過程寫出來,何況數學老師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做題做得快也是順理成章。他也隻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馮總說:“不管考得怎麼樣,你們回家以後,都和家長交交心,把這兩個月的感受說出來。其他學科應該都沒布置作業吧?我們數學也不布置別的作業了,你們手上有個《名師一號》吧?”
全班人驚呼一聲:“啊?”
馮總問:“不是的?”
他作為數學老師居然連數學作業是啥都不清楚,甚是怪哉。
孫堂明提醒道:“是《學案》。”
馮總說:“哦,是《學案》。這個數學《學案》你們多多少少也要表示一下咧。”
馮總也不多嘮叨,宣布放學。期中考試的美妙之處在於,考完之後沒有作業,並且往往是星期五考完,因而接下來有個完整的周末。趙嵐在家裏看了看電視,看了看書,做了做數學《學案》。可以毫無顧忌地看看電視,對他來說,已經是狂歡。
老媽問他:“考得怎麼樣啊?”
趙嵐一邊看著書一邊說:“不知道!”大好時光怎能用來瞎操心這些破事兒。
他讀完了《霧都孤兒》和《大衛·科波菲爾》,都是簡化版的,這周末他決定勇攀高峰,挑戰極限,開始讀狄更斯的《雙城記》,原版小說。
顯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英語能力,原版的《雙城記》裏生詞諸多,語句繁難,並不適合高中生來讀。他隻能對照著中文翻譯去讀原文,真是勞形苦心。這本書的第一句話就讓他覺得挺奇怪,It-was-the-best-of-times,It-was-the-worst-of-times(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句話是在作秀嗎?好在哪裏,壞在哪裏?又憑什麼說是“最好”、“最壞”?在各個時代裏都有人性善惡的衝擊,怎麼能比出高下?
周日晚上大家來學校時,氣氛就變得沉重了。數學、物理、化學、政治、曆史、地理的答題卡先後發放,各科課代表在黑板上抄寫答案,大家表情凝重地對照著訂正,凝重得像在辦喪事一樣。
趙嵐發現物理試卷裏那道關於彈簧測力計的選擇題果然做錯了,這題6分,再加上倒數第二道大題第2問的7分,總共丟了13分。其他題目全對。趙嵐心想,107分也還算不錯,可以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