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與這裏所有的人都不一樣，他自小便能自由的在各個地方，觀看各種高手的對決，自己的功夫也有門主的教導在其中，他想起第一次門主見到木靈的時候眼中閃現出來的那股興奮和激動，直言要打一場。
那是門主第一次看到旁人立刻就要上前比試，當時他還不理解為何門主對這樣一次初來乍到的小姑娘有這樣的興趣。
沒錯他知道，知道木靈的功夫很高深，高深到他無法理解的地步，從第一次見麵就能感覺的出來，那種幾近妖邪的輕功和馴服麒麟的內力，是他一生都無法到達的地步。
還有畢方心法……
江湖上都說，習得畢方心法天下無敵，長生不老。
可木靈說過，看到淇奧的結果就知道長生不老是無稽之談，可轉念去看天下無敵這一句。
確實……確實天下無敵。
普天之下也隻有三個人習得了畢方心法，當日門主見到木靈想要一較高下便是看出來木靈是畢方的後人。
果然，人都對至上的功夫有不可忽視的向往。
化靈……化靈的對決他到是第一次見到，漫天自然都可為之使用，天下廣大的空氣都在那二人手中，他們連在近距離觀看都做不到。
麓揚的陽玉都沒有辦法與之抗衡。
天賦……
天賦。
從前梅林的第一的徐帆被麓揚取代，總是江湖揚名，縱使小輩之中他們立在頂點，卻依舊不能站在近處，看那些江湖上的絕頂高手究竟是如何比武。
“在想什麼？”段思繡拉住徐帆冰冷的手。
徐帆握住段思繡的手：“看到這樣的對決，總歸還是覺得自己天賦太差了。”
“若你還是差，天底下，便沒有多少人說的上有天賦了。”
徐帆微微搖頭：“你這樣哄我，我確實開心，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麓揚走在前方聽得徐帆的話語，轉頭與他對視，二人雖然無言，卻都了解彼此心中的想法。
浣花聽到此處，也將一切都看在眼底：“別說你們兩個已經天賦很高，苗疆多年來，也就平花仙子一個人達到了化靈，江湖上化靈的人物都掰著手指頭能數出來，更何況木靈這樣得天獨厚的呢？”
“得天獨厚也是需要後天努力的，隻是他們的起點太高。”
“蔑視天賦也是一件淒慘的事情。”
浣花望著走在最前方的木靈：“結合江湖上的傳言，我想當年木靈也是在嗬護中慢慢成長起來，如今成了這幅模樣。咱們想想那天山寒潭冰雪入骨如入死亡之地，她在那樣的地方呆了兩年，你們說這樣得來的化靈僅僅是天賦嗎？”
“可是……光是這個天賦就足夠讓人心寒的了。”
酒狂說：“方才那一戰，咱們能看到也是咱們命好，不過短短幾招就能看出來化靈程度的厲害之處，也不知道什麼也能達到化靈，我停在擇靈二段很久了。
“說真的，你們羨慕嗎？那樣的功力？”酒狂挑眉道。
段思繡搖頭：“我不羨慕，也不是很想要。”
浣花也笑：“我也不想要。”
“為什麼？”麓揚問。
段思繡道：“木靈成為今天的模樣必然是曆經人間之苦的，她失去了家，失去了兄長，失去了愛人，她是失去了一切才得到今天的力量，她心裏有血海深仇，有殺盡仇人的悲涼蒼傷，因為這種悲涼成為了她的力量她才能在這個年紀達到如此境界，我們沒有經曆過那些事情，我們都在這個世界上有牽絆，我們沒有孤注一擲，九死不悔的狠心，她有，，因為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段思繡望著徐帆握緊他的手：“我不想要那樣的力量，我不想嚐那那種失去一切的滋味，因為痛苦而強大，從來沒有因為幸福而強大的。”
“我想廣陵之所以變成如今的木靈，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她一席話說的瑩然無缺，浣花點頭：“思繡說的不無道理，那樣的力量可能隻有孤注一擲的人才能得到吧。”
“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麓揚見木靈推門進了屋子，幽幽歎道：“如今看來，門主，木靈，淇奧，都是失去了很多之後才得到如此境界，不知道天井前輩經曆過什麼樣事情，還有平花仙子。”
說道此處，浣花笑道：“這平花仙子和天井前輩，可是七世怨侶，兩個人為了一把劍鬧了十幾年。仙子常說，這是十年白雲蒼狗，舊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連一個完整的璧人都沒有留下，我想她的心中也是蒼涼的。”
“事過境遷，若是將來無人伴在身邊，也會一念入魔吧。”酒狂伸手摟住浣花，二人相視一笑，滿目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