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看低過自己,否則我就不會這樣倒貼上去,木靈我這麼大言不慚的追求徐帆是不是很下賤?師父從小就教導我女孩子要矜持,要含蓄,不能太主動,要泰山裂於前麵不改色。我那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自己的心思,回去之後師父看我的眼神都暗了幾分,其實……我也有些苦。”
木靈點點頭,也不勸解反問道:“你師父有妻子嗎?”
“有。”
“他們恩愛和睦,幸福美滿嗎?”
“隻是普通夫妻。恩愛談不上,美滿也談不上。”
木靈笑說:“那不就行了,你是你,你師父是你師父,循規蹈矩固然安穩,可跳脫規矩才能看到新的畫麵,你的師父甘願平凡,這是他的選擇,你不甘願平凡,因為你本身就不平凡。段思繡,你在苦惱什麼?”
那隻玉蕭在風中劃過一道破風淩厲的劍氣,藍兒被木靈身上的殺氣驚醒,興奮的吼了一聲,穿破天際。
少女清冷的聲音伴著風聲,低回婉轉間透著幾分無奈更平添了幾分悲涼:“你既然想要得到那你就必須付出,付出和得到的不成正比這是正常的,而且……得不償失這句話是真的存在的。”
“你是想說我這麼做很蠢嗎?”段思繡突然對木靈的敬畏感添了幾分,那種莫名隔閡到是消了不少。
“是,敢於做自己心中所想的荒唐事的人都是愚蠢的,可是,這樣的人很美。因為勇敢所以愚蠢,因為愚蠢所以歡喜。”
“你是想告訴我即使最後得不償失也好,隻要心中無悔就好,是嗎?”
“其實你心裏很清楚,不用我勸你。”
段思繡卻說:“可我……還是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將這些事全都放在心裏,人嘛,誰想自己一個人?”
“段思繡,我不喜歡說話繞彎子,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直說好嗎?能回答你的我會告訴你,不能回答你的我會明確告訴你我不想說,你就不要再問可以嗎?”木靈轉身麵對著身後白衣勝雪的絕美女子。
段思繡指著藍兒道:“這個藍兒到底是什麼?”
“看你這樣問,我看你也是猜到了,他們這種神獸的吼叫聲,還真的是沒辦法掩蓋。”
“它真的是麒麟,蒼天啊,我還以為這種神獸隻是書裏的杜撰!”段思繡望著那憨態可掬的大眼睛小貓:“我問你,你就這麼承認了?”
“不要說出去,他有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被天下人覬覦的。”木靈抱著那藍兒親昵的和他貼著臉。
“木靈,那傳聞當今聖上喝麒麟血增長壽命是真的嗎?”
木靈終於凝重目光,她望著段思繡:“這些事,你不要知道,不要去想,更不要去打聽。也不要向別的人提起。”
“為什麼?”段思繡望著木靈紅衣輕紗漫舞,在風中飛揚,連烏絲和豔紅的發帶都被風吹得飛揚而起,蜿蜿蜒蜒,虛無縹緲,仿佛這個人下一秒就如輕紗一樣化作細沙飛舞而走。
“段思繡,有時候無知和平凡也是一種幸福,你知道嗎?”
“嗯?”
“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失去,什麼是極盛的快樂,什麼是傾盡一生都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們都不會明白。所以,糊塗也是一種幸福。”
段思繡半晌才開口:“就像你說的,我們本就不是平凡的人。”
木靈笑了。
“你放心,我會守口如瓶,麒麟的事情我絕對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兩人坐在徽宴樓上又等了一會兒,才看見黑衣男子帶著兩個小廝的身影。
“走吧,他們進入了。”
二人立刻躍起飛入柳巷之中,從後門飛上高樓,進入吵雜的青樓,段思繡卻笑了:“還是第一次做這麼不光明正大的事情。”
“後悔了?”木靈對她笑道。
段思繡搖頭:“很好玩。”
兩人在二樓角樓裏麵立著,看著樓下酒狂左右逢源得心應手的模樣,麓揚和徐帆將頭低的很低,滿鼻子都是脂粉味……
“麓揚,我覺得我快要打噴嚏了。”
“忍著吧,快到房間了。”
這青樓的老鴇見酒狂出手闊綽,氣質不凡,立刻迎上去:“給公子開間上房。”聲音揚的的很遠,甚至都帶了些回音……
肩上搭著毛巾的小廝立刻上來:“公子這邊請。”
老鴇諂媚的笑容豔俗的更勝過春季的牡丹,招呼著幾個打扮粉嫩的女子:“鵲兒,秀兒,快過來陪陪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