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快沒底線了(3 / 3)

吃完飯後,錦盛就走了,本來我也準備要走,但安明不讓。說不能把他一個病人扔在家裏,再怎麼也要留下一個人守著他。

錦盛也勸我說讓我留下,單獨和安明好好談談,或許能談出一點其他的什麼東西也不一定。

看著安明那虛弱的樣子,我決定留下來。其實我也開始懷疑事出有因了,因為安明本質上確實不是那麼壞的人。

錦盛走了以後,我一個人進了臥室睡覺,反鎖了門。過了一會,安明在客廳裏哼哼起來,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我裝著沒聽見。

果然,過了一會,他開始過來砰砰地拍我的門。“小暖,你出來嘛,我有點難受。”

我說:“你難受你打電話給醫生,或者直接打急救電話,你難受你找我幹嘛?”

“不是,我是和你有些話沒有說清楚,所以難受,你出來嘛,我有些事要和你講。”

我說:“我要睡覺,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消停會吧。你再鬧我起來走了。”

他說:“全世界都解放了,你走哪兒去,再說了,這裏是你家,你不好好在這呆著,你上哪兒去?”

我說:“你管我上哪兒去,當初不是你要讓我滾蛋的嗎,現在我隨時可以滾蛋了,你又不讓,你這是什麼心理?”

“我都跟你說過不止一遍了,那個叫你滾的人,不是我。或者不是真實的我。我怎麼可能舍得叫你滾呢,我們之間或許會有一些誤會,但我始終是愛你的。這一點始終沒有改變過。你開門,我們好好聊聊。”

我當然不開,也懶得理他。他就一直在門外央求。

這倒是安明的風格,他以前也一直這個死樣子。先是道貌岸然地講道理,如果道理還是講不通,那他就會開始撒潑。或者準確點講是賴皮,就是這樣賴著,賴到你沒有耐心,賴到你覺得不行了,答應他的要求。這就是他常用的痞手段。

以前的安明就是這個樣子的,極少和我直接翻臉。連很重的話他都不會說一聲。就偏偏前幾天的安明,卻變得讓我幾乎不認識。

我打開房門,看到安明坐在地毯上撒潑。那麼高大的人一個,像個熊孩子一樣坐在地毯上,大長腿不雅地叉開,手拍著大腿:“粟小暖,你出來嘛,你出來陪我說話嘛,你把一個病人扔在客廳,這太殘忍了,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那一刻我幾乎有點想笑,這絕對是最真實的安明。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你根本想像不到前幾天他會是那麼狠毒不堪。

我強忍住笑說:“你這是在幹嗎?是在撒潑嗎?你是潑婦?”

他見我出來了,趕緊爬起來,但身體還是無力,爬了好久才爬起來。“隻要你高興,我當潑婦也行啊,你讓我當什麼我就當什麼,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好啊,那你現在學狗爬,學狗叫。你本來就是隻翻臉不認人胡亂咬人的狗。”

安明麵有難色,“我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你讓他學狗這不太妥吧?學點其他的動物行不行?”

“本來就是隻逮誰咬誰的狗,趕緊的學。”我板著臉說。

安明猶豫了一下,看樣子是準備行動了。

我叫住了他說:“算了,你這副德性,還是不要學狗了,你學狗,那是汙辱狗。”

安明皺了皺眉說:“那你開瓶紅酒,咱倆喝一杯,然後推心置腹地談談。”

我說;’你還在吃藥期間,你喝什麼酒,難道你想死不成?”

“我得的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隻是身體虛而已,怎麼就不能喝酒了?紅酒中富含多種人體所需的營養物質,喝了隻會對身體更好,我是醫生,難道這一點你會比我懂?”安明理直氣壯地說。

“你是醫生,那你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怎麼不知道?你還得求助於別人?”

安明下巴抬了抬:“難道所有的理發師都是自己理發的嗎?所有產科醫生都自己給自己接生?生病了會影響判斷力和操作能力,當然得讓別人來治更保險,懂嗎?”

我說不過他,扭過臉懶得理他。

“去開瓶酒嘛,我們真是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我有很多事想和你談,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太多了,我們得好好聊聊。”安明認真地說。

我見他說得認真,隻好去開了瓶酒。醒了一會,倒在高腳杯裏。

安明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拍了拍旁邊示意我靠著他坐,我不同意,坐到了離他比較遠的對麵。

“小暖,雖然你說的那些事並不是真實的我做的,但我還是得說對不起,這一段時間以來,真是委屈你了。對不起啊,老婆。”

我眼裏有些發熱,想起那些委屈,眼淚又要上來。但我強忍住了。

“我知道紀叔的事讓你很難過。其實我也挺難受的。但你請一定要相信我,那個害人的人不是我。是有人冒用了我的證件去租車,然後嫁禍給了我。這個人用心險惡,不但要擴散我們,而且是要置我於死地。我相信後來發生的事,都和這個人有關。而且我相信,之前發生的事有可能都是與他有關的。我們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他說。

他站了起來,繞過茶幾,坐到我的旁邊。我往後挪了挪。與他拉開距離。

“我又不是瘟神,你離我這麼遠幹嘛。”安明皺眉道。

“安明,你給了我不安全感和不信任感,我一時間根本不可能扭轉這種感覺。現在能坐在這裏聽你說話,那也隻是看在你以前確實是對我挺好的。而你現在又在病中,我出於人道主義……“

“好了,我明白,那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成了驚弓之鳥,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了。”安明打斷我的話。

我沒有說話,他的道歉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接受不了。因為那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做了那麼多傷害人的事,哪能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過去?

“不管你如何怪我,那都是應該的。我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給你爸一個交待。”

“萬一真相就是你自己呢,你如何交待?”我看著安明。

“不是我,我說不是那就不是,你想想,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是我有什麼動機,你繼父已經是個老人了,我幹嘛要動他啊?他對我有什麼威脅,我要去動他?”

“那可不一定,萬一你和他有仇呢?那你不就有了動他的理由?我繼父一直反對我嫁入你們家,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你爸以前以馮泰的名義在我爸的廠裏做事,現在以安永烈的身份重返溫城,還成了實力不俗的有錢人。他既然是有錢人,那當初為什麼要到我家廠裏去打工?我爸的失蹤,是不是和你們父子有關?”

這些都是我這一陣在思考的問題,現在安明說起來,我就正好說了。反正都到這地步了,也沒什麼不好開口的。

安明歎了口氣,“你會這樣想其實也是正常的,因為有些事我也的確沒有向你說清楚,但我再說一次,我確實是對有對你爸下手。我要是想下手,那早就下手了呀,至於你爸到底為什麼對我們安家有成見。這個我不太清楚,或許就是因為我爸用了兩個不同的名字吧。不同的名字,總會讓人聯想到隱藏身份。而需要隱藏身份的人,總給人的感覺就是壞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看來我們還是都為各自的親屬說話。這也很正常,那我們就聊到這吧,我也不想再多說了。你說你變壞是有原因的,那就查清楚再說。我有些累了,先睡了,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的尊重,那就請不要再打擾我。”

我說完站了起來,向臥室走去。

聲後傳來安明的一聲歎息。

一夜無事,安明倒他沒有再騷擾我。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安明已經將早餐做好,一臉的倦容,正坐在沙發上休息。

他的身體應該還沒有完全好,不過他還是掙紮著起來給我做了早餐。麵包是外麵買的,其實他隻是做了煎蛋,熱了牛奶。

這本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餐,不過對我來說,卻是極為奢侈了。因為我自己也記不清楚,安明到底有多久沒有給我做過早餐了。原來他起早做早餐,我早下班做晚飯是我們之間簡單而實在的幸福。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開始連這種最簡單的幸福都沒有了。

我坐在桌邊,咬了一口煎蛋,忽然眼淚就濕了眼眶。

“怎麼?不好吃嗎?我是很久沒做了,有些手生。實在吃不下,那就不別吃了,我再給你做其他的。”

安明竟然有些惶恐,他本來是想做早餐讓我高興一下,沒想到我竟然哭了,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會因為我哭而發慌的安明,我也是很久沒有見過了。那天我手持菜刀說我要去死,他說那你馬上去死。而現在我隻是因為眼眶有了淚他就著急了,這前後的安明,差別實在太大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曾經那麼冷漠和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