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一點底氣都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能相信,更別說讓別人相信了。
安明又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你還是不相信我?”我無力地說。
“現在不是我信不信你的問題,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盡快找到琪琪。”安明說。
“那也就是說你不相信我嘍。”我輕聲說。
“好吧,就算我信你,那又怎樣,現在琪琪找不回來是事實,我內心當然是願意相信你的,不然我現在就不會用什麼這種態度和你說話。小暖,現在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不說相不相信你的話,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如何想辦法找到琪琪。”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基本上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安明就是我當初的那種心理,感情上希望相信對方,但事實上麵前又讓人不得不質疑。
要是安琪琪是我親生女兒,那安明肯定不會懷疑我,可問題的關鍵就是安琪琪不是我親生的,所以我對安琪琪做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再加上那個服務生胡言亂語一番,使這件事更加撲朔迷離。
“我知道了,我也不是說要怎樣,我隻是怕你誤會我,這世上任何人誤會我我都無所謂,我隻是擔心你誤會我。我害怕。”我的聲音更輕。
“沒事的,隻要把孩子找到,那所有的迷團也就解開了,你不要想太多了,想太多隻會讓自己心裏更複雜,對事情並無好處。”安明說。
安明喝完後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拿了毯子給他蓋上,把空調調高了兩個溫度。本來想讓他進臥室裏睡的,但我不敢叫他,我知道他現在對我有心結。
如果那個孩子找不到,這個心結恐怕是很難打開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服務生為什麼說假話,為什麼要編出那種對我不利的話。現在找不到他,隻有寄希望於找到安琪琪了。可是時間越長,我就越來越擔心。
因為綿綿就是忽然不見的,然後到現在了也沒有找到。現在的人擄人的技術越來越高明,一但被他們弄走,真是很難找到了。
因為很晚才睡著,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安明已經走了。
我本想打電話問他在哪,我是不是可以跟著他一起去找琪琪,但想想又算了,他現在心情不佳,再加上對我又不能完全信任,我還是不要招惹他的為好。
沒想到中午的時候,安明卻主動打了電話給我,說那個服務生找到了,讓我去一趟派出所。
這是好消息,我當然立刻前往。心想這下好了,總算是柳暗花明了。
安明和羅怡都在,另外在場的還有另外兩個警察。
看到本人後,我基本上就已經確認他就是那天接待我的服務員。
“他叫胡波,就是那天接待你的人,你看看,是不是他。”警察說。
“是的,就是他沒錯。”我點頭確認。
“行,胡波,你說說看,那天在餐廳是怎樣的情形。”警察說。
“那天這位小姐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進了餐廳,坐下後我問她們需要些什麼。然後這位小姐說暫時不急,她還在等朋友。”
這話是實情,我總算是鬆了口氣。心想今天可以把真相說清楚了,這就好了。
“後來呢,你接說。”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小女孩就鬧了起來,這位小姐當時看上去好像很生氣,就拉著那小姑娘向外麵走去。小姑娘說我不要去,但她並沒有理會。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至於警察找到我,說小女孩失蹤了。”胡波說。
“你撒謊,當時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一激動,就站了起來,警察示意我坐下。
“那你知道這小姑娘和她的關係嗎?”警察問。
胡波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從年紀來看,她們應該是母女吧?”
“那你之前認識這位小姐嗎。”警察又問。
胡波再次搖頭:“不認識。以前確實沒有見過。”
“既然不認識,那為什麼你要害我,你為什麼要撒謊?我到底哪裏得罪我了,你要這樣誣陷我?你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幾近嘶吼。
“你冷靜些,這樣吼也沒用。”警察說。
“我怎麼冷靜啊,這個人作偽證,目的就是要陷害我,我還怎麼冷靜得了?”我大聲說。
“你再這樣,那我們直接叫你出去了。這裏是辦公的地方,不是你撒潑的地方!”那警察喝道。
我無助地看著安明,希望他能站到我這一邊。但他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像尊石佛一樣。此時他內心肯定也是糾結之極了吧。
“好,你先去吧,有什麼事再找你,這段時間裏手機不能關機,我們有事需要隨時聯係你。”警察對胡波說。
“好的。”胡波應道,然後就準備出去。
我實在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是不是你合夥別人安琪琪給抓了?所以你要撒謊?我和你素無仇怨,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行了,讓他走吧,不要鬧了。你再這樣,我們真的要把你給扣起來了。”警察喝道。
我隻好放開手,眼看著那個陷害我的王八蛋走了出去。
“好了,粟小暖,現在你說說你的想法。好好說話,不要吵不要鬧。”警察說。
“我要說的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那天琪琪就是接了個電話後就向外跑去。我當時以為是羅怡打電話給她,所以我就沒有馬上跟著出去,這是我的錯,我應該與她寸步不離的,可惜我沒有做到。但事情不是服務員說的那樣,他明顯就是在陷害我。警官,希望你們能調查清楚,還我清白。”我大聲說。
“胡波隻是協調調查的證人,並不是嫌疑人,我們不可能控製他,也不能對他進行測謊一類的測試,所以他的話我們也隻能作為參考,並不會全信,你也不要太介意他的說法。”警察說。
他說的當然也是有道理的,那個服務生確實不是嫌疑人。不管他說的話是怎樣的,這案子警察該如何查,那還得怎樣去查。並不會因為服務生的話就改變方向。
可是這話對我的影響卻是非常的大的,這直接說明我當時的態度。服務生說那小女孩是我硬拽出去的,那她的失蹤就和我有了直接的關係了。最重要的是,這就會讓安明對我有看法。我最介意的也是這一點。
“你是小女孩的媽媽吧?我隻是再次確認一下。”警察說。
羅怡點頭,“是的,我是孩子的媽媽。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我愛她勝過愛自己。”
羅怡說到這裏眼淚就掉了下來。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和安琪琪感情很深,還是有意在安明的麵前作秀。當然了,我寧願相信是前者。
“所以如果小女孩叫媽媽,那隻能是叫你,是不是?”警察說。
“是這樣的,不過我從來也沒有給琪琪打過電話,我和安明一直在一起,他可以作證,我一次電話也沒有打過。所以粟小姐說有可能是我打電話給琪琪的事,我並不理解。”羅怡說。
我說為什麼安明一直不信我,原來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當時安明確實是和羅怡在一起的,羅怡有沒有打電話,安明清楚的很。
“這麼說你更相信服務生的話了?”警察問羅怡。
“我和粟小姐也是朋友,我當然更相信她的話。不過我確實是沒有打過電話給琪琪,所以我希望警官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不要輕易因為別人的說法而改變思路,因為這樣容易被誤導。”
羅怡這話很厲害,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偏向我這一邊的,但事實上她分明就是在暗示我在撒謊。至少也是在暗示我的話不可信。
在這個時候我確實不適合與她爭吵,隻能是隨便她怎麼說了。
“謝謝羅小姐的信任,我會想辦法證明我說的話才是真的。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個服務員為什麼要撒謊,不過我認為他有中能是受了別人的唆使才這樣說的,時間會還原一切真相,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也希望警官不要被誤導,偏了破案方向。”我說。
“我們是專業的,並不需要你們來提醒我們如何破案,這個就不勞你們操心了。有事你們就去忙吧,如果有什麼進展,我會告訴你們的。也不要太著急,目前沒有證據顯示小孩子被帶離了。或者隻是藏在了某處,保持你們的電話暢通,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排除綁票的可能。如果有人打電話過來勒索,那要盡快通知我們。”警察說。
謝過警察之後,我們一起走了出來。
羅怡走路有些不穩,安明趕緊過去扶住她。羅怡則趁機靠住了安明。
我當然是不喜歡看到這一幕的,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我當然不能胡亂吃醋,隻好強忍心裏的火。不管怎樣,先把安琪琪找到再說。
“安明,你們現在要去哪裏,我和你們一起去找吧。”我說。
“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找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安明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