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自畫像。
這又是一個舉世聞名的畫家,隻不過是因怪異而舉世聞名。
梵高的畫作,林洋之前幾乎也全都在書上見過。《星夜》、《向日葵》、《夜間咖啡館》.....都是盛名海內外的作品,這些作品幾乎都充斥著鮮豔濃烈卻又怪異的色彩,教人過目難忘。
這一副自畫像更是如此。
雖然梵高繪有多幅自畫像,有戴草帽的、有像和尚的,但令林洋印象最深、也是最難忘的,要數那張《割耳後的自畫像》,畫麵充斥著難以描述的悲涼和絕望。畫家的麵孔是木然的、消瘦的,頭上厚厚的繃帶在提醒著眾人,他的耳朵已經沒有了。而更加令人心驚的是,這居然是他自己親手割去的!
曾經年少時,林洋一直不能理解這種神經質的行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能輕易毀損?要經受多麼大的挫折、感受怎樣的絕望,才能做出這樣自殘自傷的舉動?
所以,他以前一直視梵高為神經病。不折不扣的神經病。
但現在,看到曾經無比熟悉的這張畫,心中竟有了更多的感觸。僅僅兩天前,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一切卻已經悄悄被改變了......
刹那之間,那不堪回首的情景再次浮上心頭,被搶走時絕望的哭喊、電話裏的求救、以及他趕到別墅後那靜默到讓人窒息的一刻.......耳中陡然充斥著她臨走那一刻不舍的呼喚,眼中仿佛又看見她唇邊那一抹淒涼的微笑.......
在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這世上有一種絕望,可以讓人喪失所有生存下去的勇氣和希望!那就是,當所有的愛和希望,全部被毀滅的那一刻.....!一股悲憤的怒火又熾烈燃燒起來,燒的他雙目盡赤,雙手微微顫抖,幾乎要承受不住手電筒這樣微薄的力量。
“哥哥,你怎麼了?”在曉潼充滿驚惶的呼喚聲中,他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又陷入到那些複雜悲傷的回憶之中,林洋勉強地衝曉潼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等他再次凝視這張畫像時,心中已經安定了下來。林洋從小就擁有異於常人的心性和心理素質,這也是他為什麼在雨涵死亡之後的第二天,就能很快恢複過來的重要原因-----不是他不愛她,而是他必須戰勝自己的心。
當然,他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超乎尋常的鎮靜和定力,為他以後的飛黃騰達,奠定了很重要的基礎。
靜靜仰視著這幅畫,手電筒的光線在上麵進行著全方位地毯式的搜索,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奇怪,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下一個線索不在這幅畫上?
“會不會這幅畫就是最終的目標呢?”曉潼弱弱地問。
“不可能。”林洋果斷的搖頭,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再說那徐子皓已經進來半天了,卻一直沒見到他的人影,那麼很有可能他已經找出了下一個線索,進入下一個環節了。
想到這裏,林洋再冷靜,也不禁有一絲急躁。抬手看了看表,已經隻剩二十分鍾了,要抓緊時間才行!
這時,曉潼又是一聲驚呼!
“又怎麼了?”林洋無奈地扯扯嘴角。唉,小丫頭膽子就是小......
“哥哥,你看!牆壁在流水!”曉潼驚恐地指著麵前。順著她指向的位置,林洋凝目一看,果然有一縷水漬,從畫框的後麵緩緩流出,順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