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村裏的燈籠,我就知道自己被鬼遮了眼,卻沒打算破壞。進**,讓鬼答應借道,這樣才不會在路上被使絆子。
“小子,你在想什麼呢?”
吳頭背著屍體,見我站在村口發呆,他走出幾步,回頭催促著。我掃了眼村口的大槐樹,哦了一聲,快跑兩步說:“來了。”
進村沒幾步,五六個穿著棉襖的小孩圍著挑擔子的貨郎轉悠,它們盯著貨郎兩個籮筐裏的東西,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我知道是鬼,見它們夏天穿著棉襖才沒感覺到驚訝。偷偷打量吳頭,他對孩子的穿著沒有任何反應,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說:“趕緊的,辦正事。”
小孩們好奇的看過來,我感覺背脊發冷,脖子上的毛孔都張開了。
帶著草帽的貨郎低著腦袋,陰沉的對小孩們說:“喜歡什麼自己拿。”幾個小孩高興的翻起了籮筐裏的東西。
聽到老鬼的聲音,我呆呆的看著貨郎。老鬼走過來,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你小子怎麼來這了?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讓這一村鬼知道你流著諸葛家的血,一百條命也得留在這。趕緊滾蛋。”
關鈴也說過同樣的話,看來這裏的鬼很不待見姓諸葛的。
“您怎麼在這賣小貨?”我搖頭示意自己不會走。老鬼說:“我就是做這生意的,每個月初七都會來一次。”
又隨意聊了幾句,老鬼見我鐵了心要過**,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給我,說:“喝下去。”
我打開瓶蓋聞了聞,差點沒被嗆死,問:“這是什麼?”老鬼說:“我配的潤腸藥!好客的村名請吃飯,根本推不掉,也不能推,不做點準備,元寶蠟燭吃下去會要命的。”
我仰頭把藥喝下去,老鬼笑了笑說:“這藥二十萬一瓶。”
“什麼?還要錢?這麼貴?”我壓低著聲音反問。幾個小孩拿了籮筐裏的東西,跑過來給了老鬼一把冥幣,歡喜的往村子裏跑。
等小孩離開,我抓了抓腦袋說:“您要的是這個?好說。”老鬼一巴掌抽在我頭上,憤怒的說:“陳老頭那個賴皮鬼,求老子每年送一批物質到吃人穀,又讓我每個月來一次瘟疫山,老子已經免費給這兩地方送了十多年的東西,他一分錢沒給我。人工和材料費加起來,最起碼也得二十萬。記住,是人用的不是鬼用的。”
“呃?呃?您為什麼以前不要?”我問。老鬼說:“它們死於蠱災,整個村怨氣衝天,經過我這十幾年的努力,怨氣也消了一些,我也收獲了一些陰德。不然,我早被你鬼姨吸幹了!”
“您有陰德拿,幹嘛還要我的錢?對了,這村人死於蠱災,為什麼看姓諸葛的不爽?”
“蠱災背後的推動者就是姓諸葛的,這個事陳老頭沒給你講,我也不好說。”老鬼笑了笑,不厚道的說:“我向你要這十幾年的幸苦費嗎?二十萬是藥錢,隻是按照我這些年的消耗定的價。明白嗎?當然,你可以選擇把藥吐出來。”
莫名其妙的又欠下這麼多錢,我不再搭理老鬼,埋頭往村裏走。老鬼在後麵小聲罵:“臭小子,這藥對別人分文不值,對你來說可是救命的玩意。”
我和吳頭剛接近第一戶人家,幾個小孩帶著一大群鬼迎過來,與人唯一的區別就是它們沒有影子。
兩個少年在前麵打著燈籠,杵著拐杖的老頭從中間走出來,激動的說:“村裏好久沒來客人了,除了賣貨的都不記得還有別人來過,一定要好好盡地主之誼……”老頭客氣的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一群鬼沒覺得抗屍體的吳頭怪異。吳頭也沒村裏人不對勁,他小聲嘀咕:“沒想到這村裏還真有人。”說完,他感謝一番老大爺,最後委婉的拒絕了老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