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已經蓋過了其它所有情緒,我看了一眼屍體,有些顫抖的發問。吳頭害怕的走到屍體旁邊,哆嗦的拉著屍體的手,背過去要背著屍體。
我看到屍體背後掛著滿背的螞蟻,趕緊扯開他握屍體的手,著急的說:“快放開,有毒螞蟻。”
吳頭悶哼一聲,丟下屍體。扒在屍體上的螞蟻很快掩蓋了屍體。
密密麻麻的螞蟻像一塊黑布把屍體包裹的嚴嚴實實,我本能的後退好幾步,轉頭再看吳頭,被他嚇了一跳。
他偏瘦的臉紅腫的像個豬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手背上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紅斑。我倒吸著涼氣,身上升起了雞皮疙瘩。
吳頭拳頭緊了鬆,鬆了緊,牙齒咬的哢嚓響。他一定很癢,但他卻強忍著沒抓。
看著爬滿螞蟻的屍體,看著受折磨的吳頭,我才發現自己的渺小,除了鬼,世界上還有很多的未知。
我拿著酒壺沿著屍體倒了一圈,掏出冥幣點燃,又用冥幣點燃了酒。酒燒出了一圈火,螞蟻快速的收縮,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次隻是簡單的放火,沒有一絲別的用意。
我趕緊說:“能忍嗎?趕緊找出去的路,下次可能是你拿槍自殺或者殺我。”吳頭艱難的搖了搖頭,麵對著屍體,表示他不會丟下屍體獨自離開。
叮叮!
正在我無所適從的時候,清脆的響聲遠遠的飄來。一位穿著苗族盛裝,腰間插著笛子,身上的銀飾隨著她的走動撞出悅耳的聲響。她的心情似乎不錯,唱著歌,慢慢走了過來。
苗女看了一眼被螞蟻裹著的屍體,手指彈了彈空氣,沒一會螞蟻退的了個幹淨。她說:“你們惹了地靈,蟲子是地靈的使者。你們最好呆在原地等到天亮,到時候就能出林子了。對了,你們見到過三個慌不擇路得年輕人嗎?有一個瘸了腿。”
“沒有見過……什麼地靈?”我想起了秦霜挖土拜的玩意,忍不住疑惑。苗女說:“你們是好奇後麵的瘟疫山進來的吧?好奇心害死貓,給你們一句忠告,進去隻有死路一條。至於地靈,說了你也不懂,你當成是養育萬千生靈的大地好了。”她走了好幾步,頓住腳步鬼靈精的說:“告訴你們喲,這片林子的大地每到夜晚會在林子內部移動,所以你們走不出林子。”
聽著叮叮當當的聲音遠去,我看著腳下的樹葉和泥土,忍不住打著哆嗦。吳頭似乎不癢了,頂著豬頭走到屍體旁邊,說:“你相信這塊地能自己移動?”
“相信。地球都會自轉,一片林子在內部玩著自轉也可以理解。”我突然想起打中我的槍,又看著地上的屍體說:“如果他開槍的瞬間,正好碰到腳下的土地移動,子彈在空中飛沒有跟著大地移動,又正巧撞到了他自己眉心,你說有可能嗎?”
“胡扯。”吳頭罵著,聽語氣卻有些期待。
“沒事拿顆石頭往那邊砸,要是砸到了自己,說明這個可能是真的。”我瞟著一旁的大樹開著玩笑,想緩解一下詭異的氣氛。沒想到吳頭真找了塊石頭,瞄準目標砸了起來。
未知比荒謬的理由恐怖的多,他應該更期待有個解釋吧。他嘴上不信苗女的話,卻沒有提出要離開,陪我等著天亮。
過一會,他就撿回石頭砸一次,不過沒有出現猜想中的情況。我默默的咬著沒點的煙頭,享受著夜裏被拉長的時間。砸的煩悶的吳頭,煩躁的掏出槍,對著不遠處的大樹就是一槍。
砰!
槍響過去,樹還靜靜的站在那裏,完好無損。吳頭呆呆的看了看手上的槍,又看了看樹說:“以我的槍法,這麼粗的樹,看一眼閉上眼睛也能打中。”他發瘋的把槍在幾秒鍾內拆了個稀巴爛,又說:“子彈少了一顆。”
子彈消失不見了,到底打到了哪裏?如果在不同的方向找到子彈,是不是能證明腳下的大地在樹林內部移動著?為什麼子彈會不見,石頭卻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