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福喜臨門(嵐熙)

前 言

話說嵐熙有一天百感無聊,躺在床上有氣沒力地翻著一本《於晴精品小說集》。心中忽然湧起了一個念頭:憑著嵐熙曠古爍今、震驚中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級霹靂無敵的寫作技巧,一定也能編個小說看看吧!

興高采烈跑去告訴嵐熙的五位朋友這個決定,原以為可以得到她們的強烈支持。

但是……

朋友甲:“你最近是不是缺錢花,所以想隨便找一本小說抄襲一下,看看能不能瞞過主編的眼,好騙點稿費來花吧!”

朋友乙:“喔,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的,至於物質上的,你就別指望了。”

朋友丙:(冷冷地瞟了嵐熙一眼)“……”

朋友丁:“你是不是沒有戀愛談,所以想編個愛情故事來騙騙自己。”

朋友戊:(以無限悲痛的語氣說)“我深刻地理解你此時寂寞的心情,但故事畢竟是故事,不是現實……”

我……

雖然得不到支持,但嵐熙依然不放棄地抓起了筆杆子,想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悲劇,以傾瀉嵐熙此時的滿腔怒火。(嵐熙在生氣時見不得別人幸福!是個典型的壞心眼。)

可是……在嵐熙提筆寫下了將近一萬字時,忽然發現,“花雨的投稿要求:不收悲劇稿。”

……

真是報應呀!嵐熙簡直欲哭無淚。難道老天爺看嵐熙這種性格不順眼,所以想整治整治嵐熙嗎?

“嗚……”嵐熙痛哭流涕,並且指天發誓,嵐熙以後一定會改掉壞心眼的毛病,就算改不掉,也會小心地不讓老天爺發現的。

所以,花雨可不可以收回這一條規則呀,嵐熙的這一萬字真的寫得好辛苦哦……

嗚……

楔 子

“這是怎麼回事?”老福神手指福祿簿,和藹可親地詢問著眼前這個一臉呆相的小家夥。

“林易笑,宋仁宗嘉三年生,終壽九十二歲。生於大富之家。自小錦衣玉食,三千寵愛集於一身。成人後,為官則光耀門楣,為商則富甲一方。一生之中無災無病,平安順暢,心想事則成……總而言之,是一個福氣到極點的人。”福喜湊過身來看著福祿簿,非常之認真地讀道。

“是嗎?”老福神繼續保持著他那足以拐騙無知幼童的“和藹可親”,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在福祿簿上一點,“你再看看。”

呆呆地探過頭來,福喜看見簿子上關於林易笑的字跡慢慢地由深變淺,終至消失。

“怎麼回事!這個林笑笑的福分怎麼沒了!”瞪大了眼睛,福喜仔仔細細地把福祿簿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確定簿上的字不會被她給瞪出來,才抬頭去詢問那個已經笑得一臉抽筋的老福神。

形象,形象要緊!老福神不停地自我提醒,卻在看到福喜那依然茫然呆癡的臉而心頭火起,“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我隻是出去和喜福下了一盤棋,福祿簿就出了差錯。還有,是林易笑而不是林笑笑!”

“哦,”福喜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師父的意思是說,我又出錯了。”閉上眼睛,福喜仔細地回想剛才她是否做錯了什麼事。但想破了頭,她腦中依然是一片空白,隻得討好地向老福神笑了笑,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呀。”

“我怎麼會收了這種徒弟!”在看到她呆笑的那一瞬間,老福神氣得渾身都發抖,心中一千零八十次地哀悼自己的不幸,他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和這個沒神經、沒大腦,外加不負責任又懶得出奇的丫頭結下師徒之緣的呀。以至於落了個擺脫不掉的下場。

“那是因為你也寫錯了福祿簿,使得本該福壽綿綿的我變成了一個可憐的早夭兒。為了掩蓋這個錯誤,所以你買通了封神官,助我成仙,但又因為我仙籍不明,隻好把我收在身邊。”

一陣沉默。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因為一次的錯誤而幫你收拾一輩子的爛攤子!”老福神一臉悲痛莫名,胡子氣得一翹一翹,頭上幾乎冒出青煙,“你自己想想看,上次,我讓你送福氣給那個叫什麼竇娥的女人,讓她爹早日高中好接她回去做千金小姐,結果你連誤了三天,讓她爹遲了三年才當官,最後那竇娥因枉死而怨氣衝天,害得我被玉帝罵了個狗血淋頭。上上次,我讓你給某個村子裏的一個老太太送福氣,結果你看錯了福祿簿,錯給一個村子的人送福氣,讓那個村裏的人個個福壽綿綿,陽壽盡了還死不了。結果閻王爺拿著生死簿殺到我這裏來跟我算賬,害得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跑路。還有上上上次……”

滔滔不絕的苦水中止於他人不耐煩地轉頭離開。

“你要到哪裏去!”老福神發出了一陣歇斯底裏的尖叫聲。

“我去送福改命。”福喜頭也不敢回地離開。快溜!她想,再不溜耳膜就要穿孔了。

在跳下下凡池前,福喜努力地拚命地回想,那個被她搞錯命的人,好像叫什麼林好笑的,或者是林可笑……嗯,不管了,先下去看看再說。

第1章

鉛灰色的天空,雲層沉重而緩慢地向南移動。

時近年關,張家村因一冬未下雪,顯得又幹又冷。村中道路旁的樹枝偶爾還掛著幾片枯葉,在呼嘯的北風中掙紮,更增幾分蕭條的氣象。一叢叢的野草已然枯黃,在風中掙紮垂死,嚶嚶而泣,整一幅寂靜蕭索的畫麵。

村南老樹底下的張家,此時正傳出一陣陣嬰兒的哭泣聲。

“哇……”一個小小的聲音不停地傳入她的耳膜,陳餘茵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孩子,生下來了嗎?她微偏過頭去,望著那個她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娃娃。

小小的身子,臉皮皺皺的,手臂不停地搖呀搖,噘著小嘴哭個不停。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呀。她好想摸一摸,抱一抱他呀。可是,她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隻感到身體內剩餘的那些血液不停地流出她那已疲憊到極點的身子,僅餘的熱量也一點點地散去。好冷,她快要死了,她知道。可是,可是她好舍不得孩子,舍不得——夫君,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呀……

“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呀,千萬不能睡,一睡著就醒不來了。”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不停地在她耳邊嚷嚷。那是張氏,他夫君仆人張海的娘張氏。迷茫之中,陳餘茵看見張氏走出了房。

隨即,兩個人的對話便傳了進來。

“娘,穩婆呢,穩婆到哪裏去了?”外屋,張海急得滿臉通紅。

“都血崩了,那穩婆還不溜嗎?”張氏嗤笑著說,“不溜的話,留在這兒給人打呀。”

“可是,可是大夫怎麼到現在也沒來?”

“真是在城裏待久了,”張氏叉腰罵道,“這窮鄉僻壤的,你當和城裏一樣,請個大夫這麼容易嗎?最近的大夫家也有五裏路,哪這麼快就來的,你當那大夫會飛呀……”

“那可怎麼辦!”不理會他娘的諷刺,張海急得在屋裏踱來踱去,老實的臉上滿是焦慮,“少爺把夫人托給我照顧,夫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交待!”

“還能怎麼交待!”張氏不耐煩地打斷了兒子的話,“死了就死了吧,你又不是沒盡力,瞧你那副著急的樣,你媳婦昨個也生了,怎麼也不見你急。自己的媳婦不急,自己的娃子不抱,盡急別人的,你有沒有毛病呀!”

冷然一笑,張氏伸出手指指著兒子,臉朝向內屋繼續罵道:“還說什麼大戶人家的夫人。住在這兒這麼長的時間,也沒個人來看,更沒人送銀子來。現在是什麼光景,飯都快吃不上了,家裏卻養了兩個孕婦,這得花多少銀子呀!好不容易捉了隻山雞,熬出來的湯你不給媳婦端去,卻給什麼夫人,你可真是忠心到家了。我怎麼會生了你這種蠢兒子。”手指點呀點呀,隻差沒點到兒子的鼻子上了。漲紫了臉,張海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心中掠過一絲不確定。回想起半年前,少爺將夫人托給他,雖然未說什麼,他也知道夫人因出身貧寒,為林家的長老不容,而被趕出門來。他原想長老的權雖大,但自從老爺過世,少爺已成了一家之主,應該不用多久就會將夫人接回。隻要他服侍好夫人,到時候少爺必然會賞他。但如今已半年了,林府裏連個捎信的人都沒來過,怕不是……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張海不由得扯起了頭發。

看著自個兒子的窩囊樣,張氏不由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向內屋,把那剛出生的孩子抱了出來,“我抱這娃子去清洗一下,讓你媳婦隨便喂他點奶喝。唉,我看那夫人怕是不行了,你那個什麼少爺又沒個影兒,隻怕咱們這會又要搭上個棺材錢……”張氏嘮叨著走開,留下了兒子呆在屋裏。

張海木訥地站直了身子,眼睛直直地看向牆壁。正在此時,屋外傳來了一陣急快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個慌亂的身影破門而入。張海定睛一瞧,竟是少爺!隻見他臉色蒼白、發髻淩亂,一身華服散亂不堪,顯然是多日未曾整理。

張海急忙迎了上去,“少爺,夫人難產了!”

“什麼!”那少爺身子晃了一晃,隨即上前緊握住張海的肩頭:“餘茵在哪兒?”

“在內屋,怕是不行了,少爺您……”語音未落,他那少爺便衝進了內屋。不久,一陣悲哭聲便傳了出來。

張海怔怔地聽著那哭聲,心中隱隱地有了一絲惻然。

這時,有兩個人悄悄地探進頭來,張海抬頭一看,是他娘和他媳婦,兩人手中各抱了一個孩子。張氏走進屋內,神情不定地盯著內屋,“剛才的人就是你說的少爺!”

張海點了點頭,說道:“姓林,是泉州首富。”

“真是有錢呀!”幽幽地吐出了這句話,張氏眼神有些渙散,“屋外來了好多人,都穿著簇新的衣服,騎著馬兒,還帶來了好多東西。那綢子、首飾……真多呀,看得我都花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