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影宮觀雨台,有聖室兩間,上麵住著聖宗,下麵住著聖子或者聖女,這是聖門曆來的傳統。
“聖門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四相之體,是蒼龍轉世,原本不出意外應該是當代聖子,可惜啊,有個陌笙姑娘。”隋易低聲跟衛沐說道,語氣中不乏幸災樂禍的意味,似乎對那位蒼龍之體不是很待見。
衛沐緩緩走在階梯上,輕聲說道:“聖宗陛下天聽四方,咱們就在人家門口,議論這些事情不太好。”
“那咱們等下出去再說。”隋易低聲說道。
“嗯。”衛沐點點頭。
陌笙姑娘坐在床上,小嘴一點一點的咬著糖葫蘆,將二人的話全然收入耳中,沒有什麼表情。
石室內部,有昏黃的燭火搖曳。
貌似身份地位崇高的大人物,都不喜歡用那些華美的珍寶照明,對蠟燭有著特別的偏愛……
衛沐和隋易走進石室之後,第一眼,便被一張畫卷吸引了,以至於沒有去看一眼室中的其他事物,或者人,那位偉大的聖宗陛下,居然被他倆給忽略了。
這乃是大不敬,但那幅畫卷實在是太美了,畫上的景致,他們一生從未見聞過,美輪美奐。
原本應該碧淨無塵的夜空,被億萬光芒點綴,那些光點或耀眼、或微小、或閃爍、或明滅,似乎永恒無盡,恍如動靜無常,但畫卷上的一切,其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這就是星空。”
一道話語,將他們的神魂,從畫卷中帶回石室。
呃……
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慌忙地整理幾下衣袍,跪伏在地:“參見聖宗陛下!”
“起來吧,不必那麼緊張。”聖宗陛下笑著說道。
衛沐與隋易二人站起身來,看著書桌後方,那位掌控著整個南大陸玄道聖門的……呃……年輕男子。
世人很難見到聖宗陛下,都以為他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但他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幾歲。頭發雖然全部白了,但那隻是和陌笙姑娘頭發一樣的玉白色,而他的麵龐,光滑得沒有一絲皺紋。
若不是氣質過於淵厚,眼前的這位聖宗陛下,甚至可以用神采飛揚來形容。
於是,衛沐和隋易又失態了。
“請問,您是聖宗陛下嗎?”衛沐有些忐忑地問道。
“敢坐這張椅子,應該不會是別人吧?”隋易行事說話想來隨意,也發問道。
聖宗陛下合上手中的書,對二人說道:“坐在這個位置一千多年,大多數人都叫我聖宗陛下。”
“不過你,可以稱我一聲師叔。”他看著衛沐,說道:“我與你師父,是結拜的弟兄。”
衛沐這一晚上吃了太多驚了,也平靜或者麻木了許多,說道:“晚輩隻有一個師父,便是寒潭寺離鴻大師,家師雖與陛下同列八聖之一,但年歲也不過五百至六百。而世人皆知,聖宗陛下您至今已渡過一千四百多個春秋,如何會與家師是結拜兄弟?”
聖宗陛下說道:“一千四百八十二,是我記憶的長度,但入了輪回之後,我今生也不過才活力三百六十三年,所以你師父是兄長。”
“輪回?”
衛沐很驚訝,自己的師父居然敢做聖宗陛下的兄長,但他更好奇的,是陛下口中所說的輪回二字。
“你尚未入玄道,所以無法與你講清輪回之意,他日待你升羽入聖,自會知曉其中奧妙。”聖宗陛下緩緩說道。
隋易說道:“傳言陛下六百年前便已堪破天機,如今又入輪回,想必離那玄道最後的無名之境,已經半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