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覺得一個小手術沒什麼的,可當麻醉師拿出針劑時,她還是緊張了。
汪嶽揚似乎看出什麼,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眉眼難得溫柔寵溺,“怎麼了?害怕?”
她一瞥眼,“誰怕了?”
“嗯。”他忍著笑,伸手捏她的麵頰,“你這幾年跟我鬥智鬥勇,膽大包天了都,這點小場麵自然是嚇不住你。”
這話一說,她真的安定下來,不屑冷哼:“是啊,我連你這個惡魔都敢得罪了,還不止一次兩次,又怎麼會怕一個小手術。”
他笑著起身,“行!就保持這勢頭,我等你活蹦亂跳了再跟我挑釁。”
誰活蹦亂跳了,說的她跟蝦子一樣!
汪嶽揚出去了,麻醉師問她準備好沒有,她點點頭,又搖頭,想了想摸過手機來,按了幾個鍵,終究是把電話撥了出去。
和弦鈴聲持續許久都無人接聽,她看了看時間,明明還沒有開始軍訓,心裏頓時說不出的難受。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一場爭吵就結束了他們之間篤厚的情感?而她猶不自知,還一次又一次的打電話過去?
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再糾纏豈不顯得太無趣?
將手機收起,她回頭對麻醉師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因為是半身麻醉,人並不是全然無知覺,整個手術過程她都差不多有印象,隻是那種無能為力感一直籠罩著,像是在做夢一般。
手術很順利,她感覺到自己被推出手術室,有人很輕很溫柔的把她抱起放到了病床上。朦朧中,她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明明是那個讓她討厭的語調,可在這個時候聽來,居然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昏昏沉沉間,她知道身邊一直有人陪伴著,有一隻粗糙寬厚的大掌握著她的手,溫暖有力,如同繈褓。她動了動手,似乎想收回,可那大掌卻緊了緊,仿佛怕她不小心碰疼傷口,她體力不支,終究還是昏睡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她剛剛睜開眼還未來得及完全清醒,一隻手便被抓了住,“菁菁,你終於醒了!”
她一驚,看向趙瑞航半晌沒有反應,惹得他再度擔憂,“菁菁,你怎麼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傷口疼不疼?”
沒想到醒來會看到他,而且緊張至極,溫柔體貼,心裏泛起莫可名狀的情緒,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喜是憂。
趙瑞航見她淡淡的表情也猜到什麼,握著她的手坐下來,歉意十足:“菁菁,對不起,我現在才來看你。”
心裏有些狐疑,她竟然弄不清楚夢裏那個陪伴她,握著她手的人,到底是趙瑞航還是汪嶽揚。
麻藥雖然過了,可手腳還是不靈活,她縮了縮手,不著痕跡的把自己從他掌中抽出,輕聲問道:“你來多久了……”
“我中午就來了,可是有人攔著不讓我進來。”他說著,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似乎有隱忍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