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瘸了聽說你瘸了聽說你瘸了!”她從善如流,立刻繞口令一般念了好幾遍,小臉上還滿是得意的神色,“我說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有本事來抓我啊!”
話音未落,那人當真一幅閻羅麵孔的伸出手去抓她,不過她像是早有所備一般及時跳了開,那隻手撲了個空,高大的身子匍匐在地上。
雖然嘴上是在嘲諷他,可當看到這一幕,安文菁心裏並不是無動於衷。他那麼喜歡打籃球,若是這條腿就這樣廢了,她不敢想象這對他會是多麼大的打擊。
可他這樣的人,溫言軟語相勸根本沒用,或許……激將法能讓他振作。
“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連想抓到我都成問題,充其量不過是隻紙老虎!汪嶽揚,你是個徹頭徹底的loser!”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的人,言辭犀利,直往他痛處踩,觀察著他的反應。
“嘩啦!”果然,那人越發暴躁,又砸了一個酒瓶,暴怒的雙眸瞪得猙獰,“我他媽就是失敗透頂!那又如何?!”
碎裂的玻璃渣刺傷了他的手掌,可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粗聲地喘氣。
看到這樣的他,安文菁心裏驟然一緊,柔軟的心底像是被什麼猛然刺痛了一下。頓了頓,她邁步上去,做了個連自己都覺得震驚的舉動——扶他坐起來。
汪嶽揚自然是不領情,粗魯的一把甩開她。她也不惱,撫著他靠床坐好,她也席地而坐。
見他又拿了酒瓶往嘴裏灌,安文菁一把奪下,“你不要喝了!喝酒能讓你的腿好起來嗎?”
“不要你管!”
“誰稀罕管你!”
他重重喘著粗氣,深潭般的眸子瞪著她,片刻後冷笑:“是啊,都不稀罕管我……”連父母都不管他了,又何況外人呢。
“汪嶽揚……”不喜歡看他頹廢的模樣,安文菁放柔語調,耐心勸說,“你才十幾歲呢,又不是七老八十,這點挫折就將你打到了?你才堅持多久,這麼快就放棄了?”
“連醫生都說看天意了,我堅持有什麼用!”
“可你若是這樣放棄了,那就更沒有痊愈的希望了。”
他不說話,隻是又探身過來拿酒,被安文菁一把搶走藏到了身後。
“給我。”
“不給!”
“給我!”
“說了不給就不給!”她昂著脖子,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汪嶽揚停了動作,眯縫著眼細細打量她的表情,半晌後忽然狹促一笑:“你突然這麼關心我幹什麼?愛上我了?”微挑的劍眉滿是戲謔的神采。
“你惡不惡心!”她麵色驟然一僵,隨即別開視線,“我隻是怕你真成了瘸子,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了。”
嗬,原來是這樣。
臉色一陣黯淡,他又不冷不熱的道:“要是這樣能讓你良心不安,我還情願不好了。”
她一怔,皺眉,歪著頭看他,“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