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回來的時候,見沒有素梅的蹤影,有些疑惑。
隻是沒等她詢問,就看到自家主子麵容悲戚。
“主子,您怎麼了?”流螢忙走過去。
喬晚宜語氣帶著難言的傷感,“素梅拿著銀錢另謀出路了,流螢,我手上也沒剩多少了,你都拿著。”
“主子,您身邊離不開人,奴婢不走。”流螢跪在地上說著,阿嬤說過,她們做婢女的,忠誠是最要緊的,在宮裏麵,隻能認一個主子。
喬晚宜望著她,還是將那錢袋遞給她,沒等說話呢,流螢就哭了。
主子是不要她了。
“別哭,我不是要趕你走,馬上就要入冬了,這錢你拿著去置辦新衣裳。”喬晚宜順手摸了一把她身上的衣服。
梆硬。
流螢還沒反應過來,淚珠掛在臉頰,懵懂眨眨眼,直到喬晚宜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好了,去洗洗臉。”喬晚宜說著,身子後仰,伸了個懶腰。
不知是床太硬了,還是她躺的太久,骨頭都酸痛了。
流螢聽話地起身去洗臉,路上還有些恍惚,她也在同樣的地方捏了捏自己的臉。
怎麼感覺主子變了,好溫柔啊。
流螢看著手上的錢,“素梅走了,主子肯定是很傷心,主子記掛著我,一定得好好報答主子。”
*
素梅怕自己空歡喜一場,根本沒把喬晚宜的話放在心上,躲到房間,立即就打開了裏麵的東西。
看到內容,她神色複雜,眼裏甚至流露出些許貪婪。
........
清晨,
流螢端著食盒進屋,就見著自家主子已經起身,坐在妝奩前打扮了。
說實話,她有些不習慣。
畢竟前兩天還性命垂危著呢。
喬晚宜看著桌上的素菜粥水,咂吧了一下嘴。
淡的慌。
她回頭看著銅鏡,現在的容貌眉眼間其實有幾分像前世。
隻是太瘦了,棱角過於分明,反而破壞了美感。
喬晚宜打開梳妝盒子,裏麵擺放的,都是一些古老化妝物件。
她拿出裏麵類似粉餅的東西,給自己臉上的蒼白勻稱了些。
眉毛微微彎出弧度,眼角往下畫,她那雙杏眼,就顯得更圓了,有點純真無辜。
隨後用胭脂抹在手掌上,暈開後,才過渡到下巴下頜處。
“主子,您臉頰這裏抹一些,配上唇脂,會更有氣色。”其實流螢都看呆了,她還沒見過誰這樣裝扮。
喬晚宜笑了笑,“你給我梳發吧,兩側這裏最好是鬆垮一點。”
她這是病容妝,不能是真病得嚇人,要帶一點點病容,好看又自然,最好是楚楚可憐。
一個沒侍寢的寶林自是不能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那她反其道行之,去給另一個人‘請個安’吧。
賭的就是膽子大,反正她都這樣了,沒什麼害怕失去的。
總之她不能窩窩囊囊過活,連肉都吃不到。
.........
皇上昨日是在貞妃的祥安宮留宿,從這裏去上朝,是要經過好幾條道的。
禦輦上的男子,身著明黃色的龍袍,頭戴金絲冠冕,華貴非凡,他身形端然,手放在膝蓋處,讓人無法直視他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