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蹉跎,轉瞬即逝。
沐浴著溫暖的陽光,看著鬱鬱蔥蔥的盆景,羅蔭才感知到世界的美好,光陰的回味甘甜。也許世間的一切,都如那位拉自己下地獄的主教大人所說:隻有曾經擁有,才懂得失去時的痛苦。
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掌,任由陽光照耀,卻顯露不出半點晶瑩剔透的顏色。想要抓一把光陰,卻如老朽一般合不攏五指。望著眼前聽從神經中樞調動的手掌,羅蔭卻十分陌生。
這,是自己的手掌嗎?
四十五歲的年紀,正是商場拚殺最為成熟的人生階段,然而羅蔭卻提不起半點鬥誌。自己半生的所作所為,在現在看來,像是一場即將謝幕的鬧劇。
五年的黃金教教眾生涯,讓羅蔭徹底的迷失在了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幻境當中,他丟棄了象牙塔中的理想,忘卻了老師的諄諄教導,從一個生物學研究生變成了叱吒商場的公司老總,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他所創辦的深海生物研究所也年年擴大規模,成為了新興的生物製藥公司,站在了科技最前沿,收獲了無數掌聲和財富,達到了羅蔭此生所能企及的最高程度。
成功嗎?或許在別人眼中,羅蔭確實代表了成功。
然而這一切都像是一場美夢,當王震在黃金屋中拳轟金錢之神,當李天罡用玄清巨劍將金錢之神一刨為二後,羅蔭當場就清醒過來。
無數的記憶接踵而來:他是如何陷害競爭對手,他是如何逃稅避稅,他是如何壓榨員工,他是如何踩著別人的屍體,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
一將功成萬骨枯!
拌著自責,羅蔭睡了一個噩夢連連的覺:一會是青蔥懵懂的學生,一會是馳騁商場的醉臥美人笑,一會是嚴師憤怒的指責,一會是身穿黑袍念著莫名咒語的黃金屋,一會是陷害同行的辣手摧花,一會又是象牙塔裏的陣陣讀書聲。
短短一夜時間,羅蔭將這輩子所有的夢都做了,就像一幅幅迷離不真實的幻燈片,講述著自己的一生。而當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滿頭白發。
成長了四十五年的身體,已如百歲老朽一般,帶著濃濃的黃土氣息,他能聞見骸骨腐蝕的味道。
“是時候了!”羅蔭心中默念道。
“吱呀!”
病房門推開,走進來一個夾著公事包的西裝男子。
“董事長,您…………”穿著整齊的西裝男子,看到羅蔭蒼老的模樣,楞在當場,就連病房門口有武警守衛的事情都忘了詢問。
“張律師,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羅蔭抬手,製止了張律師的打探,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手寫的信紙。
“這是………遺囑!”
張律師接過信紙,瀏覽了一遍後,不解的抬頭問道:“這王震是誰?白青陽又是誰?難道董事長將自己的家業留個這兩個人?那……公子怎麼辦!”
“白青陽是我的老師,是他教會了我所有謀生的手段,是授業恩師。王震是一個年輕人,是他把我從地獄中拉了出來,對我有再造之恩!”羅蔭語氣淡漠,如同看透紅塵的老僧般平靜安詳:“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這份遺囑算是我的一丁點彌補!至於其他的賬,等下了地獄,我再找機會償還吧!
至於元兒,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的好,讓他好好的學習,當一個科學家比什麼都強!”
………………
“你說什麼?主教大人跑了?不可能!怎麼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魔都老實影業的董事長王老實,拚命的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著前麵的一位軍裝男子吼道:“主教大人是不會拋下我們的,考驗!這一定是考驗!隻要我們心誠,主教大人一定會回來,重新帶領我們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的!”
“哈哈!一定是這樣的!”穿著藍色條紋病號服的王老實,揮舞手臂,像是看穿陰謀般放聲大笑,指著軍裝男子嘲笑道:“嫉妒,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有錢,比你有名,這才捏造謊話哄騙我的!”
“這個………王總,我是心理醫生。根據我從武警大隊了解到的信息,你加入的那個‘黃金教’是一個帶著傳銷式洗腦的邪教組織,目前已經被官方取締,主犯安培真吾已經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