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侯府,曦芝堂內,風起樹搖,落葉紛飛,一個身姿矯健的少年在飛舞的樹葉裏來回穿梭,手中銀槍如咆哮的飛龍,左右擺首,橫掃千軍,須臾間,已將空中大部分樹葉串連成串,刺在槍頭。
少年回旋轉身,將銀槍淩厲的插向一旁的兵器架裏,銀槍落地時,樹葉瞬間炸裂,化為碎片。
與此同時,少年身輕如燕的越過兵器架,從兵器架上抽了把利劍,劍身舞動,氣勢如虹,似遊龍戲水,似雄鷹展翅。
身著青布短衫的小廝長順端著一盆清水快步走進園子裏,銅盆邊沿搭著一塊白色布巾,顯然是為園中練武少年準備的洗漱水。
長順剛踏上台階,就感覺到一股淩厲的劍氣朝他直逼而來,他大驚失色,嚇得連連後退,哪知腳下踩空,眼看整個人就要連盆帶水一起滾下台階。
說時遲那時快,少年迅速從他頭頂越過,落到他身後,一把抓住他的後領,向上輕輕一提。
下一刻,長順已經平穩的站回台階上,銅盆裏的清水來回晃蕩,似在訴說著剛才的情況有多險一般。
長順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劫後餘生的說道:“三少爺,你可嚇死奴才了。”
不錯,這正是寧安侯府三少爺程瑾舟。
程瑾舟麵無表情,手臂一揮,兩丈遠的距離,利劍嗖的一下插回兵器架上的劍鞘裏。
三少爺師承墨影大師,武藝高強,槍法劍法一流,長順自小服侍三少爺,從一個跑腿灑掃的小雜役做到貼身服侍的隨從,自是見怪不怪。
他走到石桌旁放下銅盆,服侍著程瑾舟洗手擦汗,等程瑾舟收拾妥當後,又取了石桌上的八仙過海白瓷茶盅遞給他:“三少爺,快潤潤喉吧!”
練了一早上的武,程瑾舟自然是渴了,但從小養成的良好教養並沒有讓他像市井平民一般狂喝狂飲,而是先淺嚐輒止,等茶香溢滿了口腔後才繼續優雅的品茗。
剛過弱冠的寧安侯府三少爺,俊美如玉的翩翩少年,因剛練了武顯得英氣勃發,風姿卓絕,加上從出生就籠罩於身的高貴與榮華,別說京都城,就是整個懷宋國都是首屈一指。
長順看著自家少爺,想起昨晚半夜老爺來曦芝堂宣布的事情,一時間,他有些替他家少爺不值。
“少爺何等尊貴,老爺怎麼就許了那麼不堪的一個女人給少爺……”長順還沒說完,就驚得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麼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了?
程瑾舟涼涼的瞟了一眼長順:“你又知道她不堪了?”
雖然程瑾舟神色冷漠,話也不好聽,但從小服侍程瑾舟的長順知道,他家少爺能這麼和他說話,就說明還並未生氣,如此他也就放開膽子直說了:“奴才當然知道了,昨日要不是康家那三小姐使陰謀,少爺你也不會去槐院,不去槐院自然與少爺定親的人也不會由康二小姐換成康三小姐。”
昨日事發後,他查了三少爺身邊伺候的人,才發現三少爺午膳時飲的清酒被人做了手腳,由清酒換成了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