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雅倒是並不意外,畢竟這年頭京城裏能在她們麵前橫著走的人太多了,而且她們根本也沒什麼追究的權利。
“剛剛那個不是……太……太……”慕容雨抓住慕容雅的袖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慕容雅不悅的甩開她的手,望向一旁的無靜大師,這人看著確實是有幾分仙風道骨啊,雖然不是說跟電視上演的那樣衣袂飄飄,滿臉長須的,可以她來看,也是一個中年帥哥一枚,嗯,鑒定完畢。
“不知這兩位施主來所為何事?”無靜大師在蒲坦上坐了,笑問,一雙好看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般,隱去了眼中歲月給予的睿智。
“大師說笑了,來梵竹寺的人不都是來求簽拜佛的嗎?”慕容雅眉頭一挑,有心為難一下這位傳說中“第二”的大師。
無靜沒說什麼,倒是一旁的慕容雨先出了聲,“姐姐這是什麼話?大師是得道高僧,德高望重,我們小輩豈能如此無禮?”麵上一臉義正言辭,仿佛慕容雅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對於這麼個凡事都要跟自己蹩上一蹩的人,慕容雅已經免疫了,雖然有時候依然會氣的跳腳,不過寒山拾得不是曰過麼?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拾得曰:“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施主不必為此煩憂,出家人四大皆空,佛祖麵前,眾生平等,我隻是一介僧人罷了,又何德何能能有高僧的稱號?隻是世人給我的虛名罷了。”麵對慕容雅的反問,無靜臉上依舊是溫暖的微笑,沒有絲毫不快。
“信女緊尊大師教誨。”慕容雨慌忙施了禮,以示誠心。
“大師,我有一問,不知可否請大師為信女解答?”慕容雅突然想起來前世的時候有看過一個短篇文章,是關於拜佛的,隻是後世各種流派泛濫,大都是徒有虛名,故而也沒什麼機會,今日得見一高僧,實在是忍不住要問問。
“施主請講。”無靜單手施禮,極為虔誠。
“是這樣的,信女喜歡看各種手抄本,曾看過一段篇“求佛”的文章,對此信女心有迷茫,特來請教下大師,那文章說,有一日,一個書生去了觀音寺,他跪在菩薩麵前閉上眼睛默念著自己的願望,很是虔誠,默誦完了之後,他一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旁竟是跪了一個跟菩薩雕像一模一樣的人,他很吃驚,於是就問她:‘你是菩薩嗎?。’菩薩回答他說是,他就又問:‘那你為什麼要跪在你自己的雕像麵前呢?’。菩薩就笑著回答說:‘因為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啊!’。書生聽完,慚愧掩麵而去。”慕容雅說完,看向旁邊若有所思的無靜大師,“既如此,信女想請問下大師,對於菩薩的話,大師是如何認為的?人又為何會來求佛呢?”
無靜確實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竟然會問出這麼刁鑽的一個問題,菩薩說的話,自然是對的,可如果承認菩薩說的是對的,那麼人又為什麼來求佛呢?左思右想,他就是想不到要如何回答;不知不覺之中,他竟然陷入了沉思,慕容雅見狀有些羞愧的笑了笑,她本是抱著玩笑的心態來試一下這位大師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麼神,卻沒想到他竟會那麼認真,看來有些玩笑是真的不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