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爍言把江黎拽回酒店房間,一把推到門上,盛怒之下,也沒忘記護住她的後腦勺以免撞傷。
他修長的手指掐上她的脖子,惡狠狠地盯著她。
“我們為什麼吵架,你忘了?”
江黎被掐得喘不過氣,身體不受控地隨著他的力氣而被提起,她用力掰扯開他的手,指甲在那隱隱起繭的手指上留下痕跡。
“這麼快又要開始追別人了?”她隻能感覺到他冷冷的鼻息,“還是打籃球的。”
“你就喜歡這種手靈活的是嗎?說話。”
齊爍言放開她,在她驟然失去禁錮向下滑落時,他突然把她環在懷裏,覆上薄唇。
江黎沒有掙紮,隻被動地承受著這個吻,酒店裝修陳舊,空調似乎不起作用,在擁吻中溫度逐漸上升。
直到感覺到她的眼淚滴在自己手上,齊爍言才緩緩鬆開他捧住她臉龐的手,替她拭去眼角淚痕。
“對不——”
“我要退役了。”
齊爍言撒手,江黎一個沒站穩,結結實實地跌坐在地上。
“你非要氣死我算完是嗎。”
她沒有開玩笑,走到床頭翻出自己行李裏的病曆本,展開放在酒店破舊的桌子上。
上麵赫然寫著江黎的姓名,和“不建議從事專業遊戲比賽”的診斷結果。
“這次選拔賽結束,我就回去念書了。”
“阿言,後會有期。”
房間內禁止吸煙的標示牌瞬間變得非常諷刺,齊爍言點了根煙,亮光在沒開燈的房間內一跳一跳。他放下病曆本,香煙夾在兩指中,扣在桌子側。
煙圈消散,他按動門把手,“你真行。”
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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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港大畢業後,江黎按照導師推薦在上海的一家精品所做實習律師,去年九月,正式開始獨立執業。
她成績一向不怎麼樣,工作以後關於走後門的傳言從來沒停過。不過她不在乎,在哪做都是做,既然已經被說了,還不如就享受這個“關係戶”的身份。至少別人表麵上都要給她麵子。
接到去廣州出差的消息時,江黎有點疑惑。自己雖說接了一兩個案子了,但這次的KX娛樂是上市公司,平時不是自己這個級別能接觸到的。
“團隊裏隻有你會講粵語,辛苦啦。”
江黎忍不住笑了。
不要說港大是全英文授課,就算有的教授愛講粵語,她認真學習的時間僅限畢業前的那一年。現在也就記得個雷猴、唔該了。
估計對接方不怎麼好說話。
她回家收拾了行李,因為房子還有三個月到期,家裏翻的到處都是。她隻希望能早點回來,趕在交房前找到一個帶陽台的一居室。
二月的廣州沒有傳說中那麼熱,江黎隻穿了件黑色風衣。暮冬的風猛烈地扇在臉上,她從包裏拿出口罩戴上。
出差前一晚,剛陪杜悅城那小子喝了一晚,宿醉帶來的頭痛欲裂讓她有點看不清眼前的路。
早上忙著趕飛機也沒來得及吃早飯,她在暈倒之前看到一個從地鐵口出來的模糊身影。那人目測高她一個頭,在冷風中把下巴縮進立著的衝鋒衣衣領,略顯單薄。
“喂,醒醒,再不起來我報警了。”
還好,人挺聰明,自己應該不會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