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空氣卻散發著一股燥熱。
楚雲軒一手抓著公交車上的扶手,一手緊緊的護著自己懷中的公文包,生怕自己本就不飽滿的錢夾被某些有心人順走。
全車的人隨著公交車的晃動而擁擠著,楚雲軒甚至能察覺到別人的溫度隔著衣衫傳到自己的身上,這種感覺讓楚雲軒十分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的楚雲軒隻盼著公交車能早點到達目的地,而他也能靠著自己熬著幾個晚上通宵做成的企劃案重新得到上司的重視,告別這種每天擁擠的生活。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幹的。
楚雲軒好不容易趕到了公司,卻因為一分鍾的遲到扣光了已經所剩無幾的工資。
“不能通融一下嗎?僅僅隻是一分鍾,就一分鍾而已!”楚雲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狼狽的求人,一直心高氣傲的他,從不如社會開始就遭受了各種打擊,如今連他唯一僅有的自尊也要拋棄嗎?楚雲軒心中苦澀,麵上確要希望自己的這番怯懦能夠讓負責考勤的組長通融。
“失之毫厘,差之千裏。高材生你不會不知道這句話吧。”組長諷刺的話傳進楚雲軒的耳中,楚雲軒聞言變沒有將嘴中的話說出,隻是低著頭沉默著。
組長撇了一眼楚雲軒從他身邊走過,還故意撞了楚雲軒一下。
楚雲軒為此差點摔倒,好在他穩住了身形沒有讓自己更加狼狽。
在楚雲軒還在慶幸自己沒有變的更糟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組長和其他同事的話語。
“還高材生呢!我看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就是,沒事老遲到,以為公司是他們家開的啊?”
“對啊,即沒能力又沒有錢,擺著副清高的樣子給誰看啊!”
“對對對……”
同事的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楚雲軒最後的尊嚴徹底的粉碎了。
楚雲軒苦澀的抱著懷裏的公文包,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經理,這是我做的咱們產品的銷售企劃案,我研究了市場的需要這……”
“小楚啊……”
“是,經理。”楚雲軒看著滿臉橫肉的經理,眼神充滿了期待,也許也許他花了三個月的工資給經理送的禮還是有效的,楚雲軒安慰自己。
“小楚啊,你看你每天這麼遲到也不是個事啊。”
“經理,我也不想,可是我住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你怎麼不住近一點呢?”
“我……”楚雲軒咽下了自己要辨別的話語,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自己父母早逝,工作不順,買不起房子,連城中的房子都租不起,每天起早貪黑的擠公交還是遲到的命運。
“小楚啊,我覺得你還是很有能力的,要不你去別的公司看看吧。”
“經理……你要開除我?”楚雲軒不可置信的看著經理。
“去財務處領工資吧,噢對,你的工資扣完了,算了這個月的當我獎勵你的好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給你送禮了,你為什麼開除我!”楚雲軒朝著經理吼道。
“就一個水果手機也叫送禮?快走,乘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你這個王八蛋!”楚雲軒積壓的憤怒瞬間爆發,他抓起辦公桌上的煙灰缸就朝著經理砸了過去。
經理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頭,顯然是被鮮紅的血液嚇得不清,他大聲的驚叫,公司因為傷人事件亂成一團,有打電話報警的,有打給120的,也有的人乘機在經理麵前諂媚的。
楚雲軒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看著眾人的忙碌仿佛是一場鬧劇一般,他帶著經理看到沒看一眼的心血,走出了這個讓他壓抑的公司。
楚雲軒抬頭看著天空,太陽好像被厚厚的雲層遮住,奮力的掙紮著。他苦笑了一下,上了公交車,幸運的是,公交車上隻有少量的人,而楚雲軒自己也第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有了位置可以坐。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忙碌吧,誰會想我一樣被辭退後無所事事呢。楚雲軒自嘲的看著窗外逝去的風景。
來到自己租的公寓之前,楚雲軒一直在考慮要怎麼和自己的妻子說出自己被炒魷魚的話,想到從大學時期開始就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妻子,楚雲軒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還好,還好這個世界還有她的存在。
楚雲軒再次打起精神,為了他們的幸福生活他不應該頹廢的,也許這份工作並不適合他,他能找到更好的,被辭退也許是個轉機也說不定。楚雲軒安慰了自己,鼓起勇氣準備回家向老婆報備。
然而,當楚雲軒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並沒有鎖,而是虛掩著,楚雲軒原本還在心裏說,這個小傻瓜又忘記鎖門了,這般甜蜜的責備著。卻沒想到一進門先是一股糜爛的麝香撲麵而來,再是映入眼簾散落在小小客廳的衣物,緊接著一陣陣男女的**傳進楚雲軒的耳中。
楚雲軒整個人像是被一把重錘狠狠的擊中了,他幾乎是靠著雙手的輔助才能用已經發軟的雙腿走向那扇讓他不敢相信又急急去認證的門。
楚雲軒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看著床上喘息著交纏的兩人,楚雲軒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他隻知道自己不僅僅帽子是綠色的,也許全身都綠了。
沒有了思緒的楚雲軒放縱了自己的身體主導自己,他上前將還在自己老婆身上喘息的男人一把甩到了牆上,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力氣了。
“滾!”楚雲軒發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個在牆根痛的縮成一團的陌生男人。
男人看著楚雲軒嗜血的眼睛,將剛要出口的三字經憋回了肚子裏,狼狽的抱著衣物逃離的跑了出去。
楚雲軒定定的看著自己已經幾近**的妻子,握緊了拳頭等待著一個解釋,一個可以平息他的怒氣合理的解釋,或許在楚雲軒的心裏,對於眼前看到的一切還是不敢置信,他需要妻子解釋,迫切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