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霍光耀一家正為這奇跡般的再會相擁而泣。可以說是老天開眼嗎?必死無疑的人竟然還能活著出現在麵前。
在視線裏,隊伍裏那名叫阿賓的藍衣男子,和那名叫阿珍的女子也緊緊擁抱在一起。看樣子,他找到了他牽掛的人。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樣一來,我們這群人就有近50個人了,雖然聚集在一起會認為人數挺多,但是想想這城市原來有幾百萬的人口,心裏便會產生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我們在山頂圍在一起,討論當下的情況,雖說是討論,其實也就十幾名不見外的人在談論,其餘人或沉默不語,或隻是說出“是啊”“我同意”這之類的話。
有人提議不再去尋找可能還幸存的人,直奔西木大橋去F市。
“這座城市隻有兩座超過百米的山,除了我們,其他人可能都死了,我們還是不要留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抓緊時間去F市掌握更多的消息吧。”
是的,沒錯,其他人可能都死了,我們去尋找這些淪為屍體的行為,連收屍都算不上,盲目的自欺欺人行為。
霍光耀他父母那種情況,究竟有多大幾率發生?
每個人都明白,隻是不願麵對。
而且,現在已經是地震發生後的第二天,流逝的時間足夠飛機慢悠悠的繞地球一圈,天上仍舊不見任何飛行器的影子。國內可能真出問題了,那麼國外呢?不來采訪報道,人道援助一番嗎?
全球範圍性地震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沒有人反對。
霍光耀接著說:“既然這樣,現在已經快到傍晚了,夜晚過橋跨市不方便,我們今晚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明天再過橋,大家看怎麼樣?”
我將背靠在一塊岩石上,獨自坐在山頂某塊空地中。唐娜娜和吉普賽男子分開坐在山頂的某個地方,和我一樣無人接近。
我是某個方麵出了問題的人類嗎?每當人數變多的時候,我便屬於被拋棄的一方。
我覺得有些難堪。
那個我曾經表白過的女子,和她的閨蜜在人群裏如魚得水,交談輕鬆自在。霍光耀,王強,劉汝海,我的老板亦是。和陌生人相談甚歡,完全沒有找我交談的意思,臉上一副和我不熟的表情。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也沒做錯什麼。
我和老板的關係如字麵上的意思,老板——員工。我和霍光耀的關係,救命恩人——路人。我和王強、劉汝海的關係,一起救過人的幫手——一起救過人的幫手。我和她的關係,?——曾經喜歡的女子。
非親非故,他們也並不欠我什麼,沒有必要找我交談。
現實的講法就是不需要找我聯絡促進感情,或者說並不是第一順位。
僅僅是有點寂寞罷了。
明明是夏季,此時也是白晝時分,天空卻如暮秋般蕭然。
我仰望頭頂的天空,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牢籠之中,就算明白身處牢籠也無法掙脫束縛。幾隻黑色的小鳥在天空振翅翱翔,你們要飛到哪裏去?可以帶上我嗎?
不,自由的飛行隻是短暫的,當翅膀累的受不了時,終將再次被束縛。隻有一雙不知疲勞的翅膀,才來自由自在的飛翔。如此,就算世界再大,宇宙再廣,也有找到自己容身之所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