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將熾熱毫無保留地傾灑在江城市最繁華地段的一座巍峨大宅上。這座林家大宅,由古樸厚重的青石砌成,飛簷鬥拱間盡顯氣派,在歲月的洗禮下愈發顯得莊嚴肅穆,它宛如一位冷峻的巨人,默默見證著林家的榮耀與沉浮。而此刻,它正靜靜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 林羽,那個在外漂泊多年的林家私生子。
林羽站在大宅前,仰頭望著那高聳的門樓,以及那對威嚴的石獅子。他的身形在陽光下拉得很長,顯得有些單薄。洗得發白的舊襯衫和泛白的牛仔褲,配上那個破舊不堪的背包,在這奢華的環境中格格不入。他的眼神中既有對未知的期待,又隱藏著深深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抬手按下了門鈴。
“叮咚 ——” 清脆的門鈴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仿佛打破了某種禁錮,卻又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層層難以言說的漣漪。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黑色西裝、麵容冷峻的中年男人打開了門。他眉頭微皺,眼神中滿是疑惑,上上下下打量著林羽,冷冷問道:“你找誰?”
林羽微微緊張,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聲音卻盡量保持沉穩:“我…… 我是林羽,林家人讓我回來的。”
中年男人聽到 “林羽” 二字,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旋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哦,你就是那個私生子啊。進來吧。” 說完,便轉身自顧自地往宅子裏走去,那腳步聲急促又冷漠,全然不顧林羽是否跟上。
林羽默默跟在後麵,踏入了這座豪華的宅邸。寬敞的客廳裏,水晶吊燈散發著刺眼的光芒,猶如無數雙窺視的眼睛。名貴的地毯柔軟厚實,踩在上麵卻讓林羽感到一陣虛幻。四周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價值不菲的畫作,每一幅都仿佛在訴說著林家曾經的輝煌,此刻卻更像是對他這個外來者的無聲嘲諷。此時,客廳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都是林家的核心成員,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那目光猶如實質,刺得林羽皮膚生疼。
“喲,這就是那個在外麵野了這麼多年的私生子啊?” 一個尖細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平靜。說話的是林羽的嬸嬸,她身著華麗的旗袍,上麵繡著精致的牡丹,臉上濃妝豔抹,嘴唇塗得鮮紅,眼神中充滿了嘲諷。她微微仰起頭,鼻孔朝天,像是在刻意與林羽保持距離。
林羽看向她,微微點頭,禮貌地說道:“嬸嬸好。” 聲音雖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哼,還知道叫嬸嬸?我還以為你在外麵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呢。” 嬸嬸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那笑容仿佛一把尖銳的刀,“看看你這一身寒酸樣,哪有一點林家子弟的風範?我看你就是個土包子,進了林家也是丟人現眼。”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撫著旗袍上的花紋,似乎在向林羽展示她的優越。
這時,林羽的堂哥林浩從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他穿著一身定製的名牌西裝,筆挺的線條襯出他挺拔的身姿,頭發梳得油光發亮,每一根發絲都仿佛在彰顯他的高傲。他每一步都邁得自信而傲慢,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 “噠噠” 聲,臉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看到林羽,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那笑容裏藏著無盡的輕蔑:“喲,弟弟,你可算回來了。怎麼,在外麵混不下去了,跑回來找我們林家收留你了?我看你就是個沒出息的,這麼多年也沒混出個人樣。”
林羽看著林浩,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便克製住了情緒,他緊緊握住拳頭,又緩緩鬆開,平靜地說:“堂哥,我回來是因為爺爺讓我回來的。”
“爺爺?” 林浩冷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嘲諷,那笑聲在客廳裏回蕩,顯得格外刺耳,“爺爺也就是一時心軟,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在林家站穩腳跟啊?就憑你這個窮酸樣,也想和我們這些正統林家子弟平起平坐?我看你就是癡心妄想,別在這裏做白日夢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圍著林羽轉了一圈,像打量一件稀奇的展品,眼神中滿是戲謔。
林羽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那倔強中又帶著一絲不甘:“我回來不是為了和你們爭什麼,隻是想認祖歸宗。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外麵漂泊,我隻是想有個家。”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
“認祖歸宗?” 林浩上前一步,逼近林羽,臉上的嘲諷更甚,“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在外麵長大的野種,還想認祖歸宗?我看你就是想回來分林家的財產吧。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不就是想不勞而獲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林羽的鼻子,那動作充滿了挑釁。
林羽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抬起頭,直視著林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堂哥,請你不要這麼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分林家的財產,我隻是想有個家。這麼多年,我在外麵吃了多少苦,你們根本就不知道。” 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那是多年委屈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