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我們怕的是下節課的作業怎麼辦。
一個人走夜路老是覺得後麵有鬼怎麼辦。
下課後走得太慢飯堂沒飯吃怎麼辦。
回家等不到那一趟班車怎麼辦。
幾年之後的還是這麼渾渾噩噩找不到方向怎麼辦。
萬一真心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怎麼辦。
可其實走完一段之後回頭看,
真正能被記得的事真的沒有多少,
真正無法忘記的人屈指可數,
真正有趣的日子不過是那麼一些,
而真正需要害怕的也是寥寥無幾。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怕,
走著走著又到了下一個回頭看的日子。
所以,大步流星向前走,我不撞南牆不回頭。
“我說,陳鬆磊啊,你對社團的事怎麼那麼上心啊,協會的事讓那些所謂的理事會成員操心去,幹嘛要你幾乎每晚晚自修都去?”
班主任皺起了眉頭,看了課桌上考勤表空缺的號數,額頭不由得多了幾條黑線。令鬆磊不由得低下了頭…
隨後,辦公室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訓斥聲…
“退了這麼多名,哎…”鬆磊走出辦公室後,屋內傳來班主任的歎息聲,鬆磊心頭不由得一緊。
樹影散亂的縫隙,夾雜著每一份青春意氣風發背後的孤寂,我們都試圖著從這狹窄的地方擠出屬於自己的空間,青春之所以張揚,隻因不想被排擠在一個角落無法呼吸。
帶著那份迷茫,鬆磊站在那麵以往累積了無數人期望的目光的牆邊,那一個個飽滿了每一位學生淚水與年華的數字,又承載多少混亂不堪的情緒,而此刻對於鬆磊來說,屬於他的那一列達芬奇的密碼,卻勾畫了未來的那一幅不知所向。
過往,那貼滿成績單的灰白色的牆,永遠寫滿了我的落寞,未來,還是要這樣嗎?鬆磊苦笑著搖了搖頭。
或許,鬆磊的班主任永遠不知道,他的一聲歎息,讓鬆磊呆站了近兩個小時,這一道縫隙,他揮霍的青春,換來了哪一個無人的角落。
又或許,鬆磊也不知道,在他對著成績單發呆的時候,有那麼一對目光,在他身上定格了很久很久…
雨曉柔,是你嗎?在我無助的時候,總那麼安靜地守在我身邊…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有時候,我真想帶著這一切悔恨,在被窩裏死去。慌了心的鬆磊,眼角水霧開始泛潮…
“iopenmyeyeslastnight…”手機傳來‘thesaltwaterroom’的鈴聲,鬆磊最喜歡的歌曲,把它設為信息鈴聲,喚醒了沉浸在血液中的那一絲存活的溫度。
“youknow,youarethewarmthinmyheart”緊接著…
“ibelieveyou,別怕…”
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莫名其妙地有那麼一陣感動,至少,還有人肯定著自己。
這一晚,鬆磊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因為,不是惡夢。
在未來,“老師好”,這三個字都會成為一種奢侈,就像鬆磊在日記裏寫的“老師,中考的試卷您還沒評講呢,這一次,您可以拖課…”
“丫的,一節課下來,隻知道講台上那個機關槍槍口的開槍頻率有多高,誰知道他開出了什麼子彈!”第二節剛一下課,後麵便傳來了一陣爆笑聲。
“三班,你好!”開學的第一天,鬆磊就寫下了這一句話,他是一名孤兒,葷葷噩噩的讓時間帶走了十幾個年華,誰清楚他一個人的未來會是怎樣?或許他的世界,也就那麼幾個人關注而已。
“磊子,前幾天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幹什麼,看你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怎麼對勁?”課間操,鬆磊與青浩趴在廊杆上,青浩卻皺著眉頭望著藍天,聲音很平靜。
很多時候,鬆磊總是看到,仰望藍天,灰色的天空下,是一張蒼白無力的臉龐,看來青浩這貨還是時常長著一副悲傷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