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臉上一愣,說道:“大哥為何如此說?”
張翠山聽楊逍在光明頂上的所作所為,稱得上翻手成雲,覆手為雨。如何到了謝遜口中,就成了如此模樣。
謝遜說道:“本教之所以如此興旺,固然是陽教主雄才大略,也是因為蒙古人殺戮太重,而本教首舉義旗,讓天下英雄歸之如流水,要說本教之中,固然有對明尊忠心耿耿的弟子,但是更多的人隻不過是因為本教與蒙古人做對,這才投奔本教的。而本教自陽教主失蹤之後,雖然四分五裂,卻已經是天下第一大教根底就在反元首義。楊逍如何要興旺本教,大可與蒙古人做對,隻要讓天下人知道楊逍真的奮不顧身的與蒙古人做對,自然有太多的人歸附於他。即便是教中兄弟也高看他一言,而楊逍隻知道守在光明頂之上,玩弄權術。即便是楊逍能仗著陽教主餘蔭,成為教主,但是他真得能坐穩嗎?”
張翠山說道:“大哥何處此言?”
謝遜說道:“翠山,我問你,本教現在如何?”
張翠山縱然不太了解明教,仔細想道:“明教弟子,遍布江淮,上至遼東,下至瀟湘,無不不在,都在與元廷做對,尤其是江淮之地,幾乎已經明教的地盤了。現在很多地方殺官造反,都掛在明教名下。”
謝遜大吃一驚,說道:“本教已經如此興旺了?”
謝遜離開中原之時,反元之爭還是小打小鬧,而此時已經大勢已成。
得到張翠山的肯定的回答之後,謝遜說道:“如此以來,楊逍的日子更不好過了,本教分裂之後,教中弟子雖然四分五裂,但是並不式微,反而比當初更加興旺了一些,隻不過本教上層不能協調。形不成合力,反而看不出來,如今雖然楊逍將本教重新整合在一起,但是已經是強枝弱幹之勢,而且陽教主遺命,固然對明教的高層有用,因為這些人都受過陽教主恩惠,但是明教下層呢?人走尚且茶涼,況且陽教主已經逝去數十年,你讓明教下層,如此為一紙遺命,就對楊逍俯首帖耳,再者聖火令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信物而已,玉璽拿在皇帝手中才是玉璽,不在皇帝手中,不過一頑石罷了。明教下層的一心反元,他卻弄什麼聖火令之事,不是南轅北轍嗎?”
謝遜這麼多年在冰火島靜思,早已冷靜下來,雖然對成昆的仇恨,不能釋懷,但是其他的一切都已經放下了,對楊逍的小心思自然清楚的很。
張翠山仔細聽過,說道:“大哥,這楊逍豈不是很危險嗎?”
謝遜說道:“不管是內憂還是外患,楊逍都落不了好下場。”
謝遜將內憂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對外患卻隻字不提,卻是礙於張翠山的身份,在謝遜看來,明教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極限,由於明教已經四分五裂了,正道武林還能容得下明教,此刻明教整合為一,立即就會引起正道武林與元廷的強烈鎮壓。如果明教內部真的統合為一,自然不怕這些,但是明教矛盾重重,不要說令行禁止之話,隻說楊逍能不能將自己說的話,實行下去,就在兩可之間,如此情況之下,再遇到外部的打擊,很難說明教有什麼好下場。
謝遜對明教並不擔心,畢竟明教傳自如今已經三十多代,自然有傳承之法,但是楊逍做為本代教主,卻定然沒有好下場。
張翠山說道:“大哥,對楊逍邀請大哥之事,有何看法?”
謝遜哈哈大笑,道:“去,怎麼不去。現在本教全力搜查成昆老賊,我就不信成昆能躲到本教如此尋找,還找不到,隻要能報仇雪恨,即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又有何妨?”
張翠山心中暗道:“就知道大哥如此選擇。”
其實在來之時,張翠山已經猜到了謝遜的選擇了,謝遜與成昆的仇恨之深,傾四海之水,也難洗淨。隻要能殺了成昆,謝遜什麼都肯幹,更不要說明教與謝遜淵源甚深。
張翠山說道:“大哥,你準備做明教副教主嗎?”
謝遜說道:“我孤身一人,身邊一個部下也沒有,做什麼教主,還不是為他人做傀儡嗎?我見了楊逍,就將此位讓給楊逍,我隻要成昆的人頭。”
謝遜此言說的斬釘截鐵,恨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