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我叫洪藝。再普通不過的名字。

爹媽當初雄心壯誌的給我用了個“藝”字,就是希望我能繼承衣缽,不要丟了洪家書香門第的臉。老爹是音樂學院樂器係專門教授古琴的,老媽則是另外一所大學的古漢語教授,更別說家裏那堆親戚要麼畫得一手好畫,要麼就一手好棋的。按理說,從小在這種書香氛圍中長大的我也該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是,可惜好竹出歹筍,鳳凰堆裏偏偏出了隻灰仆仆的小麻雀。也不知是不是負負得正的道理,代代祖傳的文化細胞藝術天分我愣是一丁點沒遺傳到,彈琴是魔音穿腦,畫畫是小雞吃米,下棋是全軍覆沒,唯一還算過得去的就是至少還認識幾句古文,不過也隻限於語文書上的課文。再加上天生的透明體質,從幼兒園起就永恒的成為了被老師忽略掉的“灰色”兒童。

那年小學畢業,全班同學興致勃勃的照畢業照,我也喜滋滋的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和藹的老師一句話頓時讓我被一盆冰水淋了個晶晶亮透心涼。

“這位同學,你是我們班的嗎?”

我差點就抱住老師大腿號啕大哭。

六年了啊!

後來一路繼續透明的上了初中高中,有驚無險的混上了大學,吃吃喝喝太平無事的活到畢業再找了份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工作。

至此,人生依舊透明,唯一不同的是,爹媽終於清醒的認識到,他們這女兒就這樣兒,別指望還能泛起任何驚喜了。

於是我很認命的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一成不變的過著那還算過得去的小日子。

直到……

車禍。

那天正是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蹬著跟了十年的老“鳳凰”自行車“吭嗤吭嗤”的往家裏奔,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刺耳的刹車聲,還有兩旁路人驚慌的尖叫。

…………

當我躺在車輪下吐著血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腦子裏竟然隻有一個念頭————

終於上新聞成名人了…………

有沒有成為名人上第二天的報紙新聞,我是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洪藝,很白爛的、很俗套的——

穿越了……

證據一,我明明已經死了,卻還有意識。

證據二,和小說中描寫的一模一樣,我躺在一張古代樣式的床上,耳邊傳來無數嗡嗡嗡嗡像蒼蠅飛來繞去的嘈雜聲,還有哭泣和驚叫。

證據三……大家,快出來看上帝……哦,不,是神仙!

……好吧好吧,從那獨一無二的三眼妖怪造型我認出了你是二郎神,還笑得一臉慷慨憐憫信我者得永生的大公無私狀,和藹可親的開口,一派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你有一次重生的機會。”

於是,我就這樣毫無意外的穿越了,借屍還魂到一個名叫謝紅衣的女人身上。

據說,那是個比電影明星還漂亮的女孩子。

據說,那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被人捧在手心裏疼的女孩子。

據說,那是個才剛剛咽氣絕對新鮮熱乎的好殼子……

重生之路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摸索……

耳邊還是無數蒼蠅一樣嗡嗡嗡嗡的嘈雜聲,夾雜著女人一口一個“我的兒啊~”的哭聲,我終於無法再裝睡下去,緩緩睜開了雙眼。

正好看見一張哭得兩眼紅桃子的美人臉,旋即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嚇得我一個哆嗦,條件反射就想往被窩裏鑽。

可惜動作慢了點,被那女人一把拽住。

“紅衣!你終於醒過來了!”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眨巴眨巴眼,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那美人就已經將我摟進懷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號啕大哭。

“我的兒,你可擔心死哀家了!”

她一哭一號,周圍立刻響起無數的“小侯爺洪福齊天!菩薩保佑!”之類的聲音。

我聽得暈頭轉向,不過還算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殼子是謝紅衣,可殼子裏麵的不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乖乖的閉嘴不要說話的好,免得一吭聲就露了餡兒,被瞧出來是個西貝貨。

那美人見我不聲不吭,終於舍得把我放開,淚眼朦朧的開口,“紅衣,你怎麼了?說話呀?別嚇母後!”

母後?乖乖,聽她這話,謝紅衣居然是皇帝的女兒,也就是公主了,而且這美人就是謝紅衣的娘,瞧那模樣,說是姐妹也混的過去啊!

我愣是忍住了沒說話。

美人大概見我什麼話都不說,也慌了神,轉過頭去一迭聲的就罵跪在床前的一群人。

“你們這些太醫,是幹什麼吃的?剛才又說小侯爺回天乏術,如今人醒過來了,還不來看看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