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雲澀笑,伸手環住了他,道:“我不要,什麼都不要了,隻要皇上……”
“真的嗎?”梁玄臨反問,與她之間的親昵,卻陌生了許多。
“嗯!真的……”
夜,纏纏綿綿,然而,乍現的心動,仿佛驟然間消失殆盡了。無邊的落寞,寂寥,狠狠地撞擊著她,她寧願他今晚不曾出現過,不曾說過這樣的話!
黑暗,掩埋了無數的愁絲和怨懟,不曾知曉,曾經的兩行清淚,總是在深夜裏悄悄地滑落,不著痕跡……
依然一夜無眠,直到皇上起身,她隻佯裝熟睡,耳邊仍是那刺耳的穿衣聲,然後,多海問了同樣一句話:“皇上,留不留?”
隻是這一次,他半晌沒有回話,隻聽得沉重的腳步聲漸近,紗帳再度被撩起,有些幽風趁機鑽了進來。
他在踟躕?
然而,片刻之後,紗帳輕輕地落下,淡而輕的聲音傳來:“不留!”
不留?
岫雲冷冷地笑,帝王無情,當真無情,半敞的心緩緩地合上,所期盼的,在這個普通的清晨,慢慢地消跡……
懶懶地起身梳洗,碧兒幫著梳妝,青絲垂落,對鏡而坐,鏡中的影象微微有些模糊,略施薄妝,嬌俏的臉上這才生氣勃勃。
冰蕊端著早膳進來,放在桌上,走進了寢室,道:“小主,用膳了。”
岫雲起身,掃了一眼桌上的早膳,提不起食欲,無奈冰蕊一臉期待的等著她來用膳,勉為其難落了座。
岫雲見冰蕊一人,疑問道:“怎麼不見秋河?”
冰蕊也茫然地說道:“我起來就沒瞧見她。”
岫雲暗想,秋河上哪兒去了?會不會有意外?但轉念一想,秋河可不是一般的宮女,哪有這麼容易出事的,一定是去了別處,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冰蕊卻疑道:“小主,這幾天秋河她總是不見人,有一次半夜我起來,她的床鋪是空的……”
岫雲抬眸,瞥了眼冰蕊,不悅地道:“秋河的為人我知道,你不必說了!”
冰蕊反而落了個沒趣,輕喃道:“我隻是好奇罷了!”
用過早膳,有太監來傳話,太後在慈寧宮召見宓小儀。這一次與上次不同,聽說隻傳了她一個人。
岫雲整裝,隻讓冰蕊跟著,前往慈寧宮問安。
慈寧宮內,太後屏退了左右,隻有德貴妃在身邊。德貴妃將昨夜之事告訴了太後,以往的生辰,皇上總是會在朝陽宮過了夜,但今年,他卻用了晚膳便起駕了,原以為是朝務繁忙也就罷了,但卻聽太監回報,說是皇上去了景仁宮,還留宿在宓小儀寢宮。
太後聽著德貴妃的訴說,手上撥弄著一串念珠,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直到德貴妃說完,她才悠悠地說道:“哀家就知道她不簡單,忍辱負重,故弄玄虛,她的心機不一般啊!”
德貴妃蹙眉,道:“姑姑,我本來並不把她當回事,可現在……她好像是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