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河歎道:“皇上今晚在泰和宮,沒人過去吵皇上,大概等明早再回稟了皇上,到時也就死無對證,這樁案子也該了結了。”
岫雲長舒一口氣,仰望深邃的夜空,道:“這皇宮的天空上,大概遊蕩著無數的冤魂吧。”
秋河顫了顫,“小主,你可別嚇我。我剛從那邊過來,現在還滿腦子慘兮兮的畫麵,耳邊好像一直有人在哭。”
岫雲笑道:“幾時膽子這麼小了?”
秋河瑟然,道:“誰見了那場麵,都得緩上幾天,剛才太監去送鴆酒的時候,還有一個宮女當場嚇得昏死過去了。”
岫雲嗤嗤一笑,不以為意。秋河卻道:“對了,那個宮女見著眼熟,現在回來一想,那天在慈寧宮,就是她來著!”
岫雲驚問:“你是說那天的綠裝宮女?”
秋河肯定地說道:“是,就是她!”
岫雲想起答應冰蕊之事,轉念又問:“珍嬪那裏的宮女會怎麼安排?”
秋河道:“大概是重新分派到各宮裏去,隻是,我擔心……珍嬪可不是勤妃,萬一說要連坐,禍及宮女太監,送了命也是不無可能的。”
岫雲頓時擔憂,道:“不行,她是我的一個故人,對我有恩,我答應要讓她上我這兒來。”
“哎!”秋河見岫雲大晚上的打算出門,忙攔住了她,道:“怎麼說今天也太晚了,等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去一趟,聽聽要怎麼處置珍嬪的宮女,若是四處分配了,我們隻管使些銀子,讓公公們行個方便,省得小主自己出麵,反而被牽扯進去。”
岫雲暗想,也隻能如此了,道:“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她也吃了不少苦。”
複而在階上站了一會兒,直到皇宮再次陷入無底的黑夜中,直到四周寂靜如常,廣闊的夜幕中,徒留了一聲歎息。
翌日一早,秋河走了一趟,多使了點銀子,倒也是順利地將人帶了回來。冰蕊換了一身衣裳,等岫雲起床後,規規矩矩地跪拜。
岫雲讓她平身,道:“冰姐姐,以後你就在我這裏,你跟秋河都是我的姐妹,不分彼此。”
冰蕊感激道:“謝小儀,小儀可別叫奴婢姐姐,奴婢當不起,還是叫奴婢名字吧。”
秋河在旁笑道:“那你也不用一口一個奴婢的,小儀重感情,沒旁人的時候,我們向來是沒規沒矩的。”
岫雲嗬嗬笑道:“秋河說的是,你聽她的準沒錯。”
冰蕊的加入,讓岫雲格外的開心,午膳備下了一桌子的菜肴,關起門來,三人同桌用餐。隻不過,與冰蕊三年多未曾見麵,她仿佛對岫雲客套了許多,再不是曾經那個嬉笑隨意的人了。
畢竟,時間改變了一些人,身份,地位,如今,誰也無法徹底地放開自己!但岫雲卻是真心相待,或許過段時間,她們才會彼此重新適應。
這日,天氣漸漸涼爽了些,一場雷雨過後,空氣格外的清新,岫雲讓人準備了一些糕點,邀秋河和冰蕊在沉香亭內敘舊。
岫雲搬入景仁宮後,皇上命人重新修葺了一遍,尤其是這個沉香亭,煥然一新。周圍的花圃還飄來了淡淡的花香。